曲栩琢抿唇,她怎会不懂他的心意,只是如今她放出了他,就要为此付出代价,轻则贬为凡人重则受鞭刑灰飞烟灭。即便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真的很开心,但她又怎能自私地在他心里留下一个即将消失的牵挂。
他看出她心中的担忧,只是她不愿说,自己便装作不知道。
闭目养神的白鹤真人突兀睁开双眼,喃喃道:“终究是……出来了……”
绮鸿还在抄录近日仙族安排的事物,正枯燥着,听见白鹤真人的话,登时来了趣,问:“师父,谁出来了?”
“没什么,你继续抄。”白鹤真人起身离去。
待确定白鹤真人离开,手中的笔再也握不住,一直忍着的眼泪夺眶而出,但她还是捂住嘴,生怕隔墙有耳。
这并非恐惧的眼泪,而是兴奋的眼泪……
他没死,他终于出来了,终于可以回家了!
“师妹,你怎么了?”
只顾哭的绮鸿倒是没注意到屋里竟进来一个人,忙胡乱擦了一把眼泪。
沧海疑惑道:“你……你哭了?”
“哦,没事。”绮鸿怕他怀疑,低着头,哽咽道:“没什么,我就是有点儿想家了。”
“师妹,你不是孤儿吗?怎么会有家?”
“曾经有家,只是家中有变故,所以……”
他点点头:“原来如此,能让师妹想念成这样,一定是很幸福的家,不像我,从来就没有家……”
“沧海师兄,对不起,我不该说……”
“没什么,我都习惯了。”
此时的绮鸿有点无地自容:“我,我去给你倒杯水。”她忙找个借口“逃走”一会儿,见他情绪稳定,才敢将茶盏递给他。
沧海却没有接的意思,绮鸿觉得尴尬,就在她把茶盏放在桌上的时候,沧海却将她紧紧抱住。
“放开!”
沧海将她抱得更紧:“绮鸿,能不能……能不能做一刻她,你和倾城很像,我求你,我就抱一会儿。”
绮鸿愣住,这人是逃避现实到什么程度了居然让她来代替倾城?!但她转而又想,沧海平日里那样帮她,而他只是想让自己当一刻他爱而不得的人,也没什么过分的。
“你们在做什么!”
响亮又夹杂愤怒的声音,吓得绮鸿连忙推开他。
“不好好修炼,反而在这里勾勾搭搭,我平日里是对你们管得太宽了。”
绮鸿想解释却想不出什么理由,她和沧海方才的的确确是抱在一起的,怎么解释?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我罚你们去抄《道德经》一百遍!”
什么玩意?!她已经抄了好几日的仙族事宜,到了缩减一半的睡眠时辰的地步都还未抄完,旧事未完还给她添新事!
绮鸿想抓起桌上盛墨的砚台扔他脸上。
“我对倾城师妹的情意未减,绮鸿同她有几分相似,我想睹人思人,你也拦着?”沧海很自然的搭上绮鸿的肩膀:“还是说,倾城师妹与绮鸿师妹,你都要占着?”
夙风的眼底划过盛怒,气得拂袖而去。
绮鸿胆怯地望向沧海:“师兄,《道德经》我们还抄不抄了?”
沧海笑出声:“你傻呀!他自己那点破事儿师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当作不知道,自己都难保了哪还敢教训别人,他也就只能吓吓你这样的。”
“可是……”绮鸿心里有点为难,白鹤真人一向器重夙风,如果夙风告到师父那里去,他们两人抄道德经就不是一百遍了吧。
“别可是了!”沧海拍了拍她:“还好你不是王公贵族,如果是,像你这样胆小怯懦的,不知道被其他的王公贵族欺负成什么样子。”
绮鸿低下头,平静的面庞掩饰了波澜不惊的心,抬头看向沧海:“师兄,我们出去走走吧。”
沧海点了点头。
绮鸿在散步的路上问他:“师兄,你方才说王公贵族没有真情?”
沧海道:“王公贵族之间的一切,我也不能一概而论。”
绮鸿道:“也是,我们都是清修之人,也不会到那一步。”
沧海道:“对了,师父命我明日前往人间,我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好好玩一番。”
绮鸿去人间是家常便饭,民间的热闹风俗,烟火糕点,她都吃过玩过,并不觉得人间哪里有趣,便道:“师父让我们潜心修炼,不可贪玩,你这心思若是让师父知道了,他便要迁怒于你了。”
“你在师父身边待得久了,那么听他的话。”
“那是我们的师父,自然要听话。”
“你啊!”沧海拍了拍她的肩膀:“是仙族弟子里最懂事的一个,没有之一。”
这沧海贪玩性儿太烈,责任心不大,到底是年轻气盛。绮鸿不想再与他聊,陪他出来走走也只是想找个理由让他离开自己的住处,怕他发现端倪,等到一定距离,她就寻个理由离开:“师兄,师父命我此刻去见他,告辞。”
绮鸿找了一个僻静地儿,寻了近道回了住处。一回来,双手各伸出食指与中指,四指合并在下巴前,汇出白色的灵力环绕在指尖,她念了一些诀,面前的紫色灵力缓缓化为两个字:
已回。
泪水充盈了绮鸿的眼眶,汇成泪珠落到八凌镜上。八凌镜动了动,窜到绮鸿身边,绮鸿破涕为笑:“八凌镜,我们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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