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顺天府,天色阴沉,日光隐于云雾之中,只能看见惨白的日光散漫天空。秋风时起,掠过镜湖面,扶起败柳枝。经过昨夜倾盆大雨的洗礼,大街小巷干净如洗,房檐地上仍旧淅沥着积水。却在宁府门外却不急不慢地淌着血水。
宁府门前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百姓将这里围个水泄不通。有街上的菜农,走街串巷的小贩,有富家子弟,更有街边老丐,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其中不乏踮脚的,挺直脖子的,更有攀上围墙远远眺望的,好似在看杂耍卖艺一样。人渐聚渐多,喧闹声更甚。数十名官差拦在身前,控制着攒动的人流。为首的不断呵斥,叫骂,一时之间如同闹市。
一批批官差抬着一具具尸体自宁府次第而出。将尸体整齐划一地排列在宁府门前,本就被人群越挤越小的空地现在更加寸步难行。
此时,一队官差自人群后方而来,从人群中驱散出一条道路,继而分列左右,一人步履匆匆地走上前来。
“府尹大人,府尹大人到了!”人群中议论不断。
顺天府尹位居正三品,朝中大员。今日竟亲到命案现场,可以知道此次定是有大事发生。
府尹大人一到,就见满地的白布死尸。其中一衙役报与府尹道:“大人!宁府上下总计一百一十口惨遭杀害,另外在偏巷中发现两具无名尸体。看服饰应该是昨晚值夜的更夫。”
府尹皱了皱眉头问道:“怎么回事?”
衙役答道:“今晨有人发现宁府排水的沟渠排出了血水。那人自沟渠眼向里面瞧去,发现了一张满是鲜血的脸。这才报的官。随后便发现了这一干事。应当是昨夜大雨积水,沟渠排水才被人发现。”
“尸体呢?发现了什么?”
那衙役答道:“却才仵作都已验过,应该是昨晚三更时分发生的命案。所有人皆是一刀毙命,手法狠快凌厉,现场除了尸体血迹什么都没有发现。像极了他们的手段。”
顺天府尹瞳孔由大而小,压低声音道:“查了吗?到底是不是他们干的!”
“已经派人询问,相信很快会有消息......”
府尹轻捻胡须,眉头紧锁,面色凝重,半天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着,又似等待着。
此时,一阵哭闹声起。
“大人,你得为我夫家做主啊!他死的冤枉啊!”一妇人硬挤过人群,上前扑通跪倒,头猛碰地,啥时间鲜血直流。
“什么人在此聒噪?所为何事?”府尹厉声喝道,一双眼睛瞥向那妇人,看后十分恼火,似乎在责备她忙中添乱。
衙役在耳边轻声道:“那两具无名尸体却才已经让她认过,有一人是他夫家。”
府尹正要开口说话,突然有一衙役乘马赶到,在府尹耳边低语两句。府尹的神情渐渐缓和似有阴沉。转过身去随后命令:“所有公差撤回衙门,尸体整理好送到西四口。任何人不得在过问调查此事。”
那妇人听后,急忙上前哭喊:“大人,您要替我申冤啊!大人!”妇人嘶吼声响天彻地,让府尹心头一震。人群之中也不乏同情之声。
府尹没有办法,一打手势。身旁一衙役俯下身子在她耳边言语些什么后,那妇人登时不再哭闹,用袖口擦了擦早已哭花的脸,起身就走,像是受了惊吓一般。
百姓之中顿时哗然,议论纷纷。
“哎,官府怎么不查了?这妇人……”一人问道。
“这你还看不明白吗?想必这宁府被灭门和她夫家的死肯定是锦衣卫干的!锦衣卫直接听命皇帝,杀人放火,都听皇上的。别说顺天府了,就是三法司,六扇门都无权过问!”一人回答。
“唉,宁大人一生为官清廉,克己奉公,谁知道是这么个下场!”
“世道变了,人心不古啊!”
原来这宁府是宁毋仁大人的府邸,宁毋仁半生为官,清检公正,多为百姓称道。现下遭此横祸,百姓之中多有愤怨慨叹之声。
人群在议论声中渐渐散去,一人压低了斗笠也随之散去,转身进了天庆楼。这里早有人在等候。
“大人这边请,楼上雅间便是!”店小二招呼着。他顿住脚,迟疑一下,便跟着店小二上楼。
楼上空空荡荡,一眼扫去不见半个人影。但见桌明几净,无半点污垢。走进去些,又有一阵幽香直冲鼻腔,使人心神凝聚,乏累之意全无。
正行进间,忽然听得一声“咱家在此恭候多时了!”厅上端坐一人,此人年近花甲,音调极细,听着让人不舒服。一双细眼可自视其耳,两鬓斑白,一头银雪。身着绫罗绸缎,披金戴银,俨然一副官老爷模样,旁有两小厮伺候。“慕容大人肯赏光,咱家荣幸之至啊!”
慕容刚一入座,紧接着转出一小厮上前看茶。毕恭毕敬地端到慕容面前,眼皮不抬一下,似乎十分畏惧慕容。
“来,尝尝!这可是上好的西湖龙井。除了皇宫就这的龙井最正了!”刘喜笑呵呵的两眼眯成一条缝。
慕容接过杯子,凑近鼻子一嗅,一股清香伴着热气扑面而来,道:“刘督公就省了这些繁文缛节,咱们开门见山吧!”
“慕容无极,人号冷面通判。说话也快言快语。”刘喜大笑一声,身子前倾,眼睛盯着慕容。
“这溜须拍马就省了吧。在这官场摸爬滚打这么些年,这些话早就听的腻了。刘督公找我定是要紧之事,否则也不会惊动你这东厂督公。”
锦衣卫与东厂向来井水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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