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督,舆图呢?”
见赵旭开口,张廷玉朝高义使了一个眼色。
高义连忙上前,将舆图展开,铺在书桌之上,肃容道:“王爷,这是京郊附近舆图,荆山的位置在舆图东北侧。”
望着书桌上铺展开来的舆图,赵旭眼神微凝。
“孤从刑部那里调来了一些和这群盗匪有关的卷宗,方才发现,不止是过往客商,就连京师周边县城也曾受到了这些盗匪的侵袭。”
说着,他取过一支柳木制成的木炭笔,在几座县城上轻轻画了一个圈。
“依孤来看,这群盗匪能够在京师周围盘踞这么长时间,十有八九在县城、甚至京都中都埋有眼线。”
这伙盗匪打劫来往客商,手中不缺银钱,用一些小恩小惠买通县中的胥吏衙役,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他们也不需要这些胥吏衙役做什么,只需要在朝廷有剿匪的动静时知会一声就可以了。
张廷玉闻言,一脸郁色道:
“王爷说的是,怪不得京营每次出动剿匪,这伙贼人就闻风先知,滑溜得像兔子一样,大军还没到,便藏到深山老林里。这荆山方圆两百多里,京营几万人马,扔进去都不带响的……”
赵旭点点头,从书桌一角取下几本卷宗,递给张廷玉和高义,道:
“张督,高校尉,这几本卷宗上,记录的是过往客商近一月来遭受盗匪打劫的记录。”
两人接过,简单翻看了一下,纷纷点头。
“不过,王爷,恕末将直言,这些卷宗又有何用?”
高义脸上露出疑惑之色来。
赵旭笑着解释道:
“有道是,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在本王看来,这些盗匪犯下的罪行,就是一个个蛛丝马迹,汇总在一起,反而能让我们推算出贼寇的老巢所在。”
张廷玉和高义闻言,忍不住面面相觑。
这八个字是这个意思么?
还有,贼寇老巢能这么容易找出来?
看着两人脸上大大的“不信”两个字,赵旭微微一笑,用木炭笔将几处贼寇作案的地点在舆图上标注了出来。
“两位请看,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四处,是这伙盗匪最近的作案地点。”
看着舆图上被赵旭标出来的四处地点,张廷玉眉头紧皱,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单靠这几处地点,如何能够推算出贼寇的老巢所在。
“张督,这几次京营出动,总不至于彻底劳而无功吧?”
将张廷玉脸上的神色看在眼中,赵旭笑着问道。
张廷玉叹了口气,道:
“若真是这样,陛下要裁撤京营,那本督也无话可说。这几次剿匪,虽然最终没能寻到贼寇的老巢,但总归抓住了几个贼人。不过这些贼人的家眷都在贼巢之中,要让他们说出贼巢之所在,哪怕是重刑之下,也是万万不可能的。”
高义点点头,补充道:
“京营也想从这几个贼人身上撬开突破口,但遗憾的是,这几个家伙只知道怎么走,却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赵旭目光一凝,追问道:
“那么,两位可曾问过,这些贼人,说过离开贼巢,再到来到埋伏地点,需要多久?”
张廷玉皱眉想了想,道:
“那几个曾经说,离开贼巢时,差不多是太阳刚刚升起,嗯,应该是卯时左右,而到达目标地点时,埋伏下来,差不多刚刚过了日中时分,也就是未时左右。”
赵旭心中暗暗算了一下,从卯时到未时,也就是五个时辰上下。
赵旭点了点头,抬手又取下一份卷宗,递给张廷玉,道:
“张督请看,这是孤从这些卷宗中选出来的一份,上面记载着一伙客商途径荆山,在未时四刻时遭到了盗匪的伏击。”
张廷玉接过,细细翻了翻,眼中爆出熠熠神光。
“荆山之中多野兽,这些盗匪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夜间在荆山中游荡。再对比前面的口供,这些盗匪应是天亮从老巢出发,差不多未时四刻到达作案地点,正巧遇到了这群客商,方才出手劫掠。”
一旁的武松忍不住补充道:
“这一月间,天亮时分大概是在卯时正中,这么算来,从老巢到作案地点,这些盗匪花了整整四个时辰。”
对于武松的抢答,赵旭表示十分满意,抬手在舆图上又圈出一个地点来,道:
“很好,有了这个,再加上其他一些必要条件,我们就可以推算出贼巢的方位了。”
必要条件?
这是什么意思?
见张廷玉和高义疑惑的朝自己望来,心情大好的赵旭摆摆手,道:
“两位不用纠结用词,解决问题才是关键。按照那几人的口供,这些贼寇单单男丁,就在七八百人上下,再加上劫掠而来的妇孺老幼,贼巢中至少有千余人丁。
这么多人,哪怕贼寇在山中开垦有耕田,产出的粮食也不可能足够这千把人食用。除此之外,他们还要销赃,将赃物换作衣物盐巴武器等等常用物件。
单单这一点,他们不可能在荆山深处建巢。”
张廷玉和高义两人闻言,忍不住连连点头;就连守在门口的林冲武松两人,眼中也流露出了赞同之色来。
七八百贼人,再加上妇孺老幼,这千余丁口,全部进了深山老林的话,无论是销赃,还是日常生活,都会变得极为麻烦。
所以,这群贼寇的老巢,距离几条商道,既不能太远,也不能太近。
“高校尉,寻常士卒,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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