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不敢了?”顾玉珩等了一会,没等到顾小棠上来跟他比试,“你是不是容易被欺负的人,还需要我多说?”
“哼……”顾小棠撇嘴,“你这是助长不良风气,限制女生的穿衣自由!错的不是女生,错的是那些管不住自己的犯罪分子……”
“我没说错的是你。”顾玉珩收回了手,把袖子拉下来,“我也没说那些人应该被原谅,我也不会觉得,发生这些悲剧是女孩子穿衣导致的结果。”
“那你干嘛这么大反应……”
“因为这些虽然不是你的错,但是后果却需要你来承担。”顾玉珩下颌处的线条都是紧绷的,“而那些犯罪分子需要承担什么?一份不轻不重的判决?还是一笔买一套西装都不够的赔偿?”
“……”
“项浩宇应该更清楚,法律上的‘轻伤’,在医学上看来,已经不轻了。如果是‘重伤’,你这辈子都要搭进去。而那些人坐几年牢,继续逍遥快活。”
“……”
“你哥哥,我,只是一个医生。不现实地来说,如果我是个杀手,能全球知名,让人闻风丧胆的那种。或者,如果我能一刻不离地守在你身边,那你爱穿什么穿什么。但我不是。”
“我不能保证那些人渣究竟会对你做什么,会对你造成怎样的伤害。我管不了,所以我只能从源头上,掐断任何让你陷入危险的可能性。”
“你可以认为你的穿衣自由被侵犯,但这是我能想到的目前最有效的保护你的方式。”
顾玉珩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沙发的扶手,显示他内心的焦躁。
顾小棠趴在茶几上,下巴贴着冰凉的桌面,像一只被教育的布偶猫。
顾玉珩一旦拿出家长的气势,就连黎念倾都插不上话。毕竟顾玉珩的逻辑基于“为两个小孩好”出发,无论说什么,都能完美的逻辑自洽。
又句句都是大实话,肺腑之言,很难反驳。
“……”顾小棠吹起额前的几缕碎发,垂死挣扎,“那之前倾倾穿晚礼服,我看着也挺性感的,你也没说啥……”
“晚礼服跟你这些能一样吗?”
“哼……我就不信倾倾穿那些低胸露腿的礼服的时候,你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都是男生的小心思,我还能不知道……”
“咳。”顾玉珩简洁的一个字。
顾小棠撅嘴站起来,“知道了知道了,不穿了还不行嘛……”
“哎?”黎念倾想起这个话题开头的原因,“如果单纯是这个原因,想通了以后,记得给挂件回个消息,我觉得挂件估计失眠好久了。”
“知道啦!”顾小棠雄赳赳气昂昂躲到洗浴室去了,过了十几分钟敷着面膜,回房间之前撂下一句话,“你们两个,晚上收敛一点,我明天还要带倾倾去见导演。”
在顾玉珩一个眼刀飞过来之前逃之夭夭。
客厅里留下顾玉珩和黎念倾两个人。
顾玉珩扣着马克杯的把,杯里的黑咖啡已经失了热气,泛出中药的苦涩来。
黎念倾在他失神之际,把杯子接过来,放在茶几上,“太晚了,别喝咖啡了。”
“嗯。”顾玉珩神志回笼,习惯性揉了揉她的后脑勺。
暖黄色的灯光下,笑意温柔。
“不开心?”黎念倾转了个方向,往后躺在他腿上。
顾玉珩用指尖顺着她散开的长发,“没有,只不过在想,这个世道,给女性的生存空间,确实太小了。我自认为在保护你们的安全,实际上,也不过是给你们多加一道枷锁。”
黎念倾抓着他的手腕,手指在他脉搏出细细摩挲,“可这些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顾玉珩微微扬起嘴角,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叹息道:“谢谢。”
吻如同羽毛,轻轻从额间落到心头。
气氛旖旎。
顾玉珩的心理负担太重,黎念倾不喜欢这种带着伤感气息的浪漫,于是用指尖描着他家居服上的哆啦a梦嘴巴的轮廓,直到被顾玉珩逮住了手。
才贼兮兮地问:“顾教授,我有一个问题请教。”
一般她唤他“顾教授”或者“顾医生”,接下来都没有什么好话。
顾玉珩扬眉,精神头和半分钟前判若两人。“请讲。”
黎念倾抬起上身,凑到顾玉珩耳边,“我穿那些礼服的时候,顾教授心里,真的一点波澜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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