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合大师闭上眼帘,脑袋里浮现一个姑娘活泼开朗,左摇右晃,时而半睁双眼,时而挪挪屁股不安分礼佛的模样。
"跟薰姑娘小时候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迟儿比薰姑娘活得自在多了。“
宣娘不安得问
”一合大师,迟儿……“
一合大师开口打断宣娘的话“宣娘,薰姑娘你从小看着长大,如今迟儿也到了自立的年纪,你操劳大半辈子,也该歇歇了,放手让迟儿去吧,迟儿有福相,到了宫中自有贵人相护。”
宣娘突然想起昨日雾迟说的话,想向一合大师求解
“那人可是殷将军?”
一合大师转身离去,笑了笑“天机自是不能泄露的。”
“已是晌午,宣娘不如在寺中用斋饭?”
宣娘摇摇头
“迟儿说不定要回宣铺。”
“宣娘,便在寺中用斋饭吧。迟儿应是不回宣铺用午膳的。“
宣娘不解道“莫非这又是什么天机。“
殷将军府内
殷瞿好笑的看着雾迟站在大堂中间战战兢兢,手中还紧握着两个纸油袋包裹
雾迟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满脸凶光的妇人,手中拿着长长的戒尺,眉头皱到了尽头,吓得雾迟动都不敢动
殷瞿打破僵局”这是管嬷嬷,由她来教你礼仪规矩。“
还没等雾迟行礼,管嬷嬷将话抢了过去。
”老妇记得将军分明与姑娘约定是早晨,如今离晌午应该只有两柱香的时间了吧。“
雾迟虚声的说”我去街边买落冰酥了,人有点多,然后将军府又远,离那里七,八条街,我走过来自然要费些时间。“
管嬷嬷冷哼一声
”将军,老妇先将雾迟姑娘带下去了。“
雾迟听到”带下去“三字就像在宣读死刑,还没开始就已经感觉不安。
殷瞿轻点头,看着雾迟便跟着管嬷嬷走,还不忘藏了一块落冰酥在袖中
殷瞿放下茶杯笑了笑
礼仪教导在偏厅进行,后面很长一段时间偏厅都是雾迟的噩梦。
这一早上雾迟也没闲着,头顶书籍走一字练仪态,脚踩高靴连平衡。光练行礼都行了几十次,跪也跪了百八十回。
雾迟的耳朵也没闲着,管嬷嬷念叨着宫规第几律第几条,怎样怎样规定。嘱咐着哪几条规定是要倒背如流,连做梦都要想着的,绝不可忘却,这样才能不出差错。
终于是熬到了敲钟,到了用午膳的时候
看着眼前佳肴,雾迟等不及伸手去拿鸡腿,却被管嬷嬷一个戒尺甩过来
雾迟捂着青紫的手,早上已经被打了十几次,而且还是同一块地方,雾迟眼泪径直掉了下来,特别是看见桌上的菜肴,而自己还得遵循那些礼仪才可以吃到,自己虽不是含金汤匙出身的,也从未被宣娘溺爱,可是也算是被宣娘捧着长大的,虽然心里也在使劲理解,可还是会委屈
殷瞿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站在身后的松霖开口
“管嬷嬷会不会对雾迟姑娘太狠了些,上次我被管嬷嬷甩了一下都疼了好久。”
殷瞿心里种下一颗种子,而这颗种子还未破土,需要灌溉。
“宫里比这残酷得多,这是她必须经历的。”
殷瞿想了想又问松霖
“你为何会被管嬷嬷打。”
“卑职吃饭时翘着二郎腿,被管嬷嬷看见了。”松霖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殷瞿眼里不带一丝感情
“拿一瓶战野军的伤药给小姑娘送过去。”
“是”
殷瞿看着雾迟边哭边往嘴里大口送饭,心里竟有一丝不忍,察觉后立马被殷瞿压了下去
午饭后雾迟被一个小丫环带到了西边的一个厢房
“这是恙玉轩,是给姑娘在将军府歇脚用的。”
小丫环为雾迟倒了一杯水,看到雾迟的伤口,解释道
“姑娘勿怪,管嬷嬷是将军的教养嬷嬷自然严厉些,但心是好的。”
雾迟叹了口气,拖着伤体朝床边走去,涣散的眼神却无意瞥见梳妆台上放着一个小棕瓶
小丫鬟歪头确认
“那是将军为姑娘准备的伤药。”
雾迟转了转瓶子,心里涌出一丝暖意
“你们将军本就是这么细心的人吗?”
小丫环越过雾迟,将床上的被褥打开铺整齐
“这个奴婢不知,我们不常跟将军打照面,奴婢第一次见将军对待姑娘,雾迟姑娘应是第一个吧,不过将军对明郡主应该也是如此,毕竟是未过门的妻子。“
雾迟最开始还以为像殷瞿这样的人是要孤独终老的
”你们将军有姻缘?“
”是啊,太后娘娘亲自定下的。“小丫鬟说完便行礼出门了
雾迟大字躺在床上,看着床帘顶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够进宫,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西集内楼下,商贩还没散,依旧嘈杂,没人注意到一架马车停在西集楼前,一位披着斗篷带着斗笠面纱的人被小厮从马车上扶下来,身旁的小厮将一个木制号牌递给门拦,门拦收好,向门面行了大礼
“公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门拦领路一直上到最顶层,西集的顶楼只有一间豪间,不是一般的商户可以上来谈生意的。
何灵均倒了一杯茶,放在桌子的那边,见人进来,起身行了礼“姑母,侄儿有礼了。”
蒙面人大气的坐下,受着礼
“嗯,太后寿辰在宫中耽搁了些时日,你可等久了?”
“并未,侄儿平日还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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