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风裹着细雨,淅淅沥沥的雨线滴入这处院落。
朱北辰依旧在昏昏沉沉的睡眠当中,竹楼外的剑拔弩张,他看不到。
黑水河畔的故事中,莫雨姑姑的背影代表了杀伐屠戮,沉寂的姿态,留下的却是遍地的尸骸。
这就是黑水河畔的莫雨姑姑,她的声望至高,她是守卫黑水河的一尊战神,每当外族越过九幽瓣的山地,淌过黑水河的流水,等候他们的永远是莫雨姑姑落寞冷酷的背影。她的后背永远是令人发颤寒凉的。
翰墨懂得莫雨那一回眸侧身的意义,她是不会顾及这方是公羊族巫家仆的身份,不会顾及公羊宇的地位,同是祭司,他与莫雨之间永远隔着一堵高墙。
他急了,慌道,“莫雨姑姑。”
莫雨身形依旧,波澜不起。那队宗政青荣家的巫卫动了。
雨露滴落,至阴至寒。直入场间每一人的心畔。
宗政家族巫护卫的弯刀破开了公羊家护卫的防护,稍稍片刻的交手,高下立判。这群久经厮杀经验丰富的巫卫显然实战经验胜一筹,公羊家的族巫护卫纷纷不敌后退。
骇人的一幕发生了,公羊家的一名族巫护卫被对方的弯刀劈过,生生斩裂皮肤,斩断筋骨,手臂立时离体而出,伤口处鲜红的血液溅出,混杂在雨水中,染红院落地面。
莫雨姑姑带来的巫卫却视而不见,他们早已习惯这般的血腥厮杀,依旧执行着莫雨的命令,尽皆屠戮眼前这帮人。
一道雷光乘势闪过天际,刺目的雷光,贯耳而雷鸣。
局面的失控已出乎公羊宇的意料,他被众护卫团团拱卫在队列中央,三米开外是厮杀正烈的巫卫们。
他不会想到,这个女人做事会这般的果决不讲情面,料想不到莫雨一言不合会径直出手。
公羊宇此刻像是个初出襁褓的孩子,眼前所经历的恐惧画面怕是将会成为他心底永远的阴影。他后悔了,他把话说得太死,而对方是莫雨姑姑。
人群后方闭合的过道再度朝向两边腾挪,可供三人并行的青石走道被开辟出来。苗民中沸腾之音再起,因为来人的身份不低。
一行共三人的队伍出现在人群后方,青石道尽头。是的,这一次仅有三人,两名护卫,一位领头的姑娘。
那位姑娘踏着碎步走过青石道,踏入院落中,院落内外顿时寂寂声,就连打斗不休的双方亦罢息兵戈。七间注意到民众的反应,似乎来人的身份对比起莫雨来,只高不低了罢。
韩清欣也在观察着院落中大人物们的脸色表情,除了莫雨依旧背着身法看透外,在场的众人不显露出惊讶的神态,随之变得愈加恭敬,就连一贯蛮横的公羊宇爷面露谦卑。
他们崇敬的不是领头的这位姑娘,也不是冷酷漠然的莫雨,而是那姑娘身后的两人。那两人显然是姑娘的护卫,他们一身类似于族巫护卫的黑色系服饰,但面料质地肉眼可见的,不同于一般的族巫护卫。
重要的在于他们脖颈上的铭牌,那不再是银质的身份标牌。
那是透体透亮的的玉质铭牌,细雨中显温润尊贵,而这两名护卫同是女儿身。在每年的祭尤节护卫的遴选中,那位大人是有第一顺位的选择权的,但她只选族中的姑娘。
而苗地虽然是崇尚银饰的,但在黑水河,玉石才是最尊贵的装饰用料,也唯有身份最为尊贵的人才有资格使用,一般的民众,甚至是族巫都不具有使用玉石的资格。
这两名女子的身份可置疑,她们是那位大人身边的‘大巫神卫’。
这一支队伍的人数是族卫中最少的,族内人清楚地知道大巫的神卫究竟有什么样的本事,是否可以和莫雨姑姑身边的族巫护卫一较高下呢?但她们俱是女儿身啊!
领头的人虽也是一身的黑衣打扮,从服饰装束上看,明显为普通,但明眼人都不会这么认为。
翰墨及莫雨俱是认出了来人的身份的,她是那位大人身边侍奉左右的丫鬟,她不是神卫,自然也不会佩戴有象征身份的铭牌,但没人会怀疑她的地位。
她是凝云,黑水河畔竹楼中那位大人的贴身丫鬟,自小相伴,感情也自是极深的。她不习巫蛊,却在族中拥有崇高的身份。
她几乎从未在黑水河苗民中走动,只有少数的几位大人物知道凝云的存在。凝云携着两名神卫是随着莫雨身后出发的,但凝云却选择了恰当的时机出面,她忽然想,要这位族巫家的少爷受点苦,挫几分锐气。
“凝云斗胆,问这位少爷一句,我可有资格教公羊家的少爷做事呢”凝云俏皮的姿态,美眸眨动。
公羊宇也是认得凝云身后的那两名神卫的,只是这些神卫从不管族中庶务,她们一直守卫在那位大巫的竹楼边的。但他不认识凝云,公羊宇自身也是聪慧之辈,能带着神卫出行的,只怕她在那幢神秘的竹楼内的身份绝对不会低。
他不敢搭话,正在进退两难间。一旁的翰墨内心早已经坎坷得七上八下,今日引出的大人物太多太多。翰墨用眼神暗示着公羊宇,切莫再多生事端。
凝云见公羊宇表示,也不再刻意出言戏虐,转向莫雨示意,“莫雨姑姑好。”
莫雨微微颔首,略存风韵的脸庞生出一丝笑意。
凝云往后招收,一名大巫神卫恭敬上前呈出一方木匣。凝云双手接过,神色庄重,似盒中物事极为贵重。
她轻启木匣,一块方形的美玉静静得躺在其间。玉呈长方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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