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民站在门口,端着水盆,不知道这时候是该冲上前去,替换下村姑,还是就这么站着,注视他爹满脸羞红。
他和爹眼色儿相对,及时读懂了爹对他的责怪:
你个小兔崽子,心眼儿咋就那么实呀。让你去睡觉,你就去睡觉,害得我被一个姑娘家的扒了裤子,臊死了!
村姑给周志强收拾残局,居然没有一点嫌弃,哪怕摆出一个恶心的造型,也会让铁民感到一丝不安。
“我就想放个屁,没想到把屎崩出来了。”周志强作出了解释,他的头被牢牢固定着,两条腿只能任凭村姑摆弄。
铁民这时候才知道,为啥他爹只吃几块饼干,还不敢喝水,怕的就是这一出。
村姑回头看见铁民,一点也不惜外说:“半大小子就是不中用,你倒是帮我一把呀。”
“算了,就可你一个人来吧。”躺在隔壁床上的刘守成发话了。
村姑白了一眼刘守成。
看得出来,她也是一肚子怨言,碍于当爹的发话了,她只能默默地承受这一切。
她从铁民手里接过脸盆,给周志强清洗下半身,然后把所有的不满情绪,发泄在铁民身上说:“还愣着干啥,快把这些东西拿走呀。”
“哎。”铁民笨手笨脚,按照村姑的指令,帮他爹清理残局。
铁民心里好生纳闷儿,就连他这个亲儿子,见了都隐隐作呕的事,村姑干的咋就那么麻利,而且还不嫌脏。
刘守成哪根筋搭错了,非逼自己的女儿,给周志强收拾屎尿。
“老刘呀,我真得谢谢你。”周志强发自内心的,向刘守成这个大冤家致谢。
“几十年的老伙计了,举手之劳罢了。”刘守成一句话,让铁民对他的憎恨,顷刻间化成了感激。
铁民与刘守成结仇,就是为了王丽。
他开始后悔,当初不该踹刘守成那一脚,至于刘守成拿棒子炖肉招呼他,现在看来,纯属是他不懂事在先,把刘守成彻底激怒了。
想到这,铁民走到刘守成床前说:“刘叔,我年纪小,不懂事,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对不起了。”
“哎呦爷们儿,能听到你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刘守成一轱辘坐起来,以为铁民要给他磕头似的,急着要下地来搀扶。
淤积在铁民和周志强心头,对刘守成的仇恨,因村姑的一系列表现,烟消云散了。
按照周志强的嘱咐,铁民去医院门口的天津包子铺,买了二斤天津包子,外带两个炒菜,还有一瓶钢城大曲,拿回病房来,犒劳刘守成父女俩。
这就是周志强的为人,讲理儿,要面儿。
不管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只要给他一个好,他就恨不得把心掏出来,感谢你八辈祖宗。
当然,铁民与刘守成的仇,表面上是解开了,心里还是残留那么一道坎。他不可能跟这父女俩坐在一起,连吃带喝的。
十几块钱的花销,几乎花掉了铁民近半个月的工资。只要他爹高兴,他们不欠人家的情,让他把一个月工资都花掉,他也不心疼。
既然铁民花了大价钱,那就不能再客气了。他推说急着去上夜班,便慷慨地把周志强,留给村姑照顾了。
如果铁民知道,这一切都是刘守成临时起意,故意设下的一个局,他宁愿歇一个月的事假,也不能让这父女俩,靠近他爹半步。
铁民得到了暂时的解脱,他骑上自行车,先回家通报一声,今晚妈不用去医院护理爹了,然后心急火燎去了王丽家。
“你跑哪去了。”王丽累的顺脸淌汗,看见铁民来了,先扑进他怀里,撒娇带抱怨,把他一顿拧掐,铁民幸福极了。
他把王丽搂进怀里,手轻车熟路,伸进她的衣服里。王丽扭动几下,摆出要躲闪的架势。
怎奈铁民身强体壮,胳膊像一把锁,把她牢牢锁进怀里了,哪由得她拒绝了。
“你怎么才来呀。”她很乖巧,任由铁民的放纵,还是忍不住向铁民发出抱怨说:“我快累死了。”
猪爪、猪头、猪肘子,一百多斤待加工的货,都由她一个人完成,她几乎一整天没闲着,铁民听着就心疼。
“你爹昨晚是冲谁发脾气呀。”这是王丽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
昨天晚上,铁民特意提早下班回家,带上他爹来王丽家会亲家。
这是周志强的主意,他特意上门来,请王丽她妈去家里吃订婚饭,结果不欢而散。
铁民无奈的一记苦笑,尽量保持平静,告诉王丽:“我爹昨晚突发脑出血,差不点就过去了。”
王丽惊讶地几乎喘不上气来,那双让铁民看了一眼,就心跳加快的眼睛,忽闪几下,紧张得不敢再说话了。
“别怕,他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铁民不想告诉她,昨晚回到家里,他和爹的争吵。
他又不能不让王丽知道,他们商定好的婚期,必须要无限期拖延下去。
至少要等到他爹完全康复,不能由于激动再发病了,他才能自作主张,完成今生今世的第二次任性。
我这辈子非王丽不娶!
这是昨晚周志强发病的主要原因,也是铁民平生第一次,在他爹面前的任性。
周志强开了一辈子的火车头,最高的头衔顶多算是司机长。
他们乘务组一共就三个人,司机,副司机,司炉。因为他坐在司机的位置上,才得到这么一个称谓。
说白了,还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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