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的声音越来越小,汗珠越来越细密,估计整个泰拉找不出第二个人敢让罗杰等等……前提是他并不知晓安诺拉的存在……
罗杰什么话也没说,阔步离开了,临走前交代管家转告格利特,如果是关于艾琳的事情,他最好一个字都不要开口。
弗朗克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突然请格利特去坐坐,他不用想都知道他们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可他并不想再在艾琳身上浪费时间。
弗朗克家必须尽快解决。
格利特来到庄园的时候月亮已经升起来了,罗杰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发呆,冰冷的月色打在他身上,他就像是一尊没有温度的石雕。
瑞恩想要向格利特问安却被她抬手制止了,他随手拿过瑞恩手上的毛毯披在身上,像只橘猫似的悄无声息地窝进一侧的单人沙发,他神色有些疲惫,脑后的头发还不安分的翘着一缕。
罗杰终于意识到格利特的到来,见他难得的安静便仔细地打量了两眼。
他的衬衣的右边袖上布满了褶皱,甚至还有几个奇怪的浅色斑点,他总是无时无刻不闪着熠熠光辉的双眼此刻也黯淡了,看得出来,应该是被弗朗克家缠得不轻,或许回家之后还被格林纠缠了些时刻。
还没等罗杰开口询问,格利特自己倒是先叹了口气,语气满是幽怨。
“你那个未婚妻的母亲还真是个狠人。”
“算起来你们关系更近些。”罗杰冷漠开口,看得出是实在不想跟弗朗克家再扯上什么关系。
多恩皇室跟弗朗克家的联姻由来已久,格利特和格林的生母就是艾琳的堂姑,算起来两家关系颇近,格利特的父亲在世的时候两家人还常有来往,只是随着这几年格利特淡出政事,来往就渐渐少了。
今天格利特刚巡查完酒庄,在大街上就被弗朗克家的管家拦住了,非说堂舅思念外甥,一定要他去家里坐坐,一坐就坐到了晚上。
格利特不是不知道她们打的什么算盘,可终归是亲戚一场,实在抹不开面子,白白的受了多时的摧残。
“说好的堂舅邀请,我临走也没看见我那堂舅在哪,倒是堂舅妈跟艾琳,那是从我一进门就冲我哭,倒也不哭自己,偏就一个劲儿的哭我的母亲,我寻思着当年我母亲刚去世的时候也没见她们这么悲痛,事隔经年倒是又想起来了?”
格利特一边说,一边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不由得狠狠地打了个激灵,叹道:“若不是生在贵族瞧不上抛头露面的勾当,她们母女要是去当个演员,应该是前程似锦。”
罗杰对此也早习以为常,往常艾琳有什么不顺心称意的,不好意思开口来求他,也是像这样去缠磨格利特。
“那你的想法呢?”罗杰满不在乎地随口问道。
格利特薄唇轻启,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涩笑容,笑道:“我若是开口,你会不会让瑞恩把我打包扔出去?”
罗杰认真地思索几秒,坚定点头:
“会。”
“所以说我哪次跟你开过口!”格利特眼角余光瞄到了已经蠢蠢欲动的瑞恩,连忙裹紧毛毯,往沙发深处缩了缩。
两个人陷入了沉默,客厅里只能听见他们的呼吸声和钟表的滴答滴答的声音。
“你袖子上是什么东西?”其实从格利特进门开始,罗杰就对这个问题很在意,只不过这个时候问出来,有点像在没话找话。
格利特转了转胳膊,瞅了眼罗杰指的印记,无所谓地耸耸肩,用一种故作轻松地语气说道:“应该是格林的眼泪吧,也不排除是鼻涕,你也不是不知道,从小打个针就跟要他的命似的。”
罗杰很清楚格林在格利特心里的位置,格利特的母亲在生格林的时候难产大出血,偏偏那个时候他们的父亲远在战场,家里只有格利特一个半大孩子。
格利特的母亲见回天无力,央求医生让她临死前见格利特一面,叮嘱格利特不要恨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是他的血脉至亲,是母亲用命换回来的弟弟。所以一直以来,在格利特的心里,格林不仅是弟弟,也是他对母亲的承诺。
谁又能想到,在外面浪荡不羁的花花公子,在家里却是亦父亦兄的可靠哥哥。
“我很抱歉。”罗杰望着他袖子上的褶皱,自然而然地猜到这是格林挣扎的时候留下的印记。
“跟你没关系,那孩子胆子太小了。”格利特玩世不恭的桃花眼沉了沉,露出一副难得的正经模样。
“他只是天真些,在皇室天真最难得。”罗杰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同样,在皇室天真最无用。”格利特的眼神慢慢染上一层杀气,像是一只饥饿的鹰隼,与他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判若两人。
罗杰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又想起了当年的意外,那场意外之后他们两个联手清除掉了暗害格林的那个家族,但格林因此受到的创伤却无法抚平。
为了保护他,格利特选择放弃党争,全心全意的打理酒庄,他手下的各处势力也就此随着酒庄的生意散落世界各地,偶尔会帮罗杰一点小忙。
见状,罗杰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等他慢慢冷静下来再开口。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罗杰拧着眉,他抿抿唇,像是暗下了什么决心,“我总觉得诺拉变化很大,我实在是想不通她这次回来为什么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一样。”
随着罗杰说的这番话格利特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他铁青着脸,两条轻挑的眉毛在额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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