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下得都炸耳朵,你们演员还说什么相声,都歇着吧。”
2003年!
燕京华声天桥!
德芸社从相声大会更名过来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的缘故,最近有了十五左右的固定观众。
可今天午场说得正开心,一场瓢泼大雨下来,头顶五六米高的蓝色铁皮顶棚被打得噼里啪啦。
压得观众听不见一点声音。
前排一位中年人坐得近一开始还能忍受,后来只看见演员干张嘴不出声的时候,实在忍不住冲着演员喊了一声。
其余观众也没什么意见,头顶上的动静都震耳朵,哪里还听得见话语声。
也就是这么一喊。
舞台上的郭得刚和一个年轻演员在话筒后停下了自己的表演,有点无奈,好些天了,今天是观众最多的一次。
来了十七位。
可还下起了暴雨。
不过一两秒后,前者便带着笑脸下到舞台客客气气说道。
“那几位,我给您退票吧,这才听了三个相声,您亏了。”
“不用,一会儿雨小了,我们就走,别说大雨,小雨这个剧场都闹的慌。”
“诶,好,谢谢您几位,要喝茶吗?我给几位倒去,虽然说不上好茶,但是也不错。
云飞,过去后台拿茶叶。”
“好!”
被一喊,刚才作为逗哏的年轻演员立刻跑去了后台。
他叫王云飞,是郭得刚收的徒弟,不过比较特殊,今年十七岁便是德芸弟子的大师兄。
但特殊不仅仅在这,还有一点原因,他是穿越者。
因为一场车祸意外来到了德芸的最早期,加上喜欢曲艺,所以哪怕知道这段时间很艰苦,也毅然决然加入并且好好学习相声。
苦是苦了点,但是早期的德芸无疑是最适合说相声的地方,奈何,现在的德芸的确不叫一个事情。
演出也就仅仅够他们一个盒饭钱,有时候还不够。
不一会儿,王云飞来到后台,后台的位置相比舞台要靠后一点,但是大雨和铁皮的碰撞声依旧听得清清楚楚。
而瞧见表演时间的孩子下来,坐在后台歪着肩膀的张闻顺没有一点诧异。
只是问一声。
“又听不得了?”
“嗯!都暂时歇着,师父叫我过来沏点茶。”
“行!”张闻顺点点头,从一张木椅上起身来到一旁小柜子处,这个小柜子一般放着演员自己的东西。
在旁边还有一个几乎等人高的柜子,里面则挂着他们演员的大褂。
而这大柜子,还是张闻顺先生托人从家里拖来的。
“别拿便宜的,拿我的茶叶吧,你泡去。”
“诶,好!”
接过张师爷的东西,王云飞立刻转身去沏茶,至于此刻的心情,是没一点心情,张师爷的一个又字,可见他们现在的难堪。
但一会儿,一个偏瘦的演员站了起来。
不是别人,正是曹金,双手一拍。
“得,今天又说不成了,我看天气预报说要下一天的雨,看后面还有没有演出。
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了。
今儿我还要搬到何伟家里去住,实在没空。”
“看样子也说不成了,金子,你走吧,别耽搁了,我去跟得刚说说。”
给完茶叶的张闻顺背着手出去了后台口,出去再走几步,便瞧见郭得刚跟那群观众聊着天,争取让他们不在这等待的时间内无聊了。
而等他过去一说一商量,午场和晚场都干脆取消了。
的确是没什么好心情演出。
所以后台的人全部回去了,虽然下着大雨,可他们都是宁愿回家也比带着这地方听铁皮响的要好。
至于观众也不愿意待太久,雨稍微小了一点后,也都陆陆续续离开。
郭得刚甚至还借出去了两把伞。
一把伞也好几块,但是这十几位当中有几位真是朋友,所以不会担心不还。
就这样,等人都走得差不多时。
整个剧场,除了郭得刚和王云飞算是彻底空了。
“这天让人没活路啊。”
现在是夏季,郭得刚脱掉大褂放到桌上后,直接蹲在剧场大门附近看着外面疯狂往下砸的雨。
雨是下得痛快,他们两个人的心情却极其不痛快。
相声是搬进了小剧场,还是他、张闻顺、李京三个人创办的相声大会,可他们目前的驻扎地华声天桥剧场,简陋的不像话。
观众席东拼西凑的桌子和板凳,头顶上则几乎全是铁皮,条件对于相声这种语言为主的表演,要多不好有多不好。
奈何没办法,德芸社是一分钱没有,更别提去其他剧场谈演出。
而仅仅是把德芸社支持到现在,他刚结婚的妻子王蕙,就已经把从天精来到燕京的车给变卖了。
只是依旧没有一点好转。
“云飞,茶叶呢?泡了多少?”
忽然穿着短袖蹲着的郭得刚想到什么,连忙瞅了一眼在后面整理桌子板凳的王云飞。
“就泡了一点,他们都没怎么喝。”
“给老爷子放回去。”
“嗯。”
说完了话。
师徒俩自己做自己的事,然后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一沉默便是好几个小时,因为此刻郭得刚脑海里只想一个事情,那就是钱。
到底上哪去搞钱?
渠道是很多,不过他一个北漂的人来说太难了。
而想的中途,郭得刚肚子还闹起了动静,可是起来一摸口袋只有几块钱,至于今天观众没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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