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德州,正月已经快过去了一半,出乎顾怀的预料,酒楼的生意并不好,离开之前门庭若市的场景好像只是一场梦而已,如今大堂里只有寥寥几个客人,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刚开业的那几天。
顾怀身后的高大身影挠了挠头,凑近了低声问道:“这酒楼是大人开的?生意...可真不咋地啊。”
跟着顾怀一起南下的是王五,毕竟顾怀身上带伤,一个人过大同总是有风险的,从丘城分开后,陈平就让王五在顾怀身边做了亲卫,当然,最紧要的还是顾怀没忘记奔袭战时对王五说的那番话,他总有种预感,王五和魏老三...说不定能很合得来。
带着王五的效果其实和带着魏老三也没什么区别,两人都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极具压迫感的体格,只是和魏老三那种读过书的兵痞性子不太一样,王五有些老实巴交,唯一的特点就是话多,如果顾怀不是看过他在战场上大杀四方的模样,好像王五更像是个地里的农民而不是个军人。
顾怀摇摇头,没搭理他,抬脚进了酒楼。
离开之前,顾怀用的是老家有事的借口,如今看到掌柜回来,酒楼里的一行人都迎了上来,只是视线都落到了顾怀肩上那极严实的包扎上,也还好顾怀之前就想好理由,说是半路遇上了歹人,多亏身边跟着的这精壮汉子出手相救才幸免于难,所以也就带上他回了德州准备给他一份饭碗,这才将此事糊弄了过去。
等到众人散开,又让王五跟着小满去后厨打杂,顾怀这才走向芒种,只是芒种一直低头算账像是没见到他,不禁有些疑惑:“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这样的大人物,”芒种冷笑一声,“做得好大的事情...孤军入草原,奔袭王庭骑兵,卑职看了好几遍战报,都觉得大人怕是回不来了呢。”
这阴阳怪气的...顾怀皱了皱眉头:“是有些冒险,但事实证明还是值得的...对了,酒楼生意怎么这么差?”
芒种翻了个白眼,配上那张脸有些渗人:“还能因为什么,没人呗,朝廷自从要修十二卫城,当兵的都不能休假了,训练完就去挖土砌墙,哪儿有人来吃饭?”
顾怀愣了愣,倒是没想到这一茬,看来李景隆是真的铁了心要在开春北上之前把十二卫城修好了,居然让当兵的去干民夫的活...他转头看了一眼空空荡荡的大堂,有些无奈:“这酒楼算是白开了。”
“可不白开,”这话一出芒种语气更酸了,“大人是不知道呢,你走了的这些日子,那小娘子天天跑到卑职面前问大人什么时候回来,整个一思春的小妮子...大人的手段可真是高明,有这本事怎么也不教教讨不着婆姨的魏老三?”
“你到底怎么了?”
“你管我。”
一向搞不明白芒种心思的顾怀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儿得罪了这女谍子,他皱了皱眉,转过身子准备走出酒楼。
这一下原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芒种还急了:“你去哪儿?”
“不是在修十二卫城么?我过去看看进度如何,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这酒楼就可以停业了。”
脚步声逐渐远去,芒种跺了跺脚,怨气更重了些:“一路南下,歇都歇不安稳,忙死你!”
……
走上街头,行人比平时少了许多,偶尔见到一些都是行色匆匆往家赶,算算时间,今天正是正月十五元宵节,看来李景隆是真够狠的,这样的节日都不给当兵的放个假。
冬风还是有些大,风把屋檐下的雪沫子吹上半空,洒到行人的脖颈里有些凉,顾怀紧了紧衣领,脚步也加快了些。
究其根本,还是因为心里有些不安稳,朱棣手里有了南王苏克齐,大同很快就可以打下来,而李景隆也不可能坐视朱棣完全掌握大明边关,那意味着朱棣已经不怕拖了,修建十二卫城也失去了意义,所以下一场战争很快就会打起来,这些时日德州这些情报站肯定没有停下收集情报,但那十二卫城不亲自去看看,顾怀终究有些不放心。
如果能在修建完成前发动进攻,那么燕军承受的压力就不会那么大,如果能发现一些破绽,那么这十二卫城...说不定还能成为燕军的桥头堡。
顾怀首先想去看看的是鲍家庄,离德州城算是最近的一个,租了辆马车出城不过个把时辰,就已经看到了初具雏形的防御工事,土筑的城墙不算高但胜在就地取土原料充足,城墙前也挖了深深的壕沟,如此以来,用来防御骑兵冲锋的壕沟和城墙掩体就有了,虽然这样的城墙经不得风吹雨淋,但至少几年内的军事作用不成问题。
能看出来,修建卫城调用了大量的民夫杂役,这里上工的多半是百姓,士卒多是警戒轮值,忙碌的百姓有些还拖家带口,男的筑城女的做饭洗衣,倒是不见什么哀愁情绪,细细想想,李景隆这事起码还是干得地道,毕竟隆冬时节嘛,呆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做,能全家在这儿混口吃的,怎么也比在家里待着强。
修建的进度赶得很快,腊月开的工,如今进度已经铁定过了一半,想来等修建完成,鲍家庄就要变成一座小城池了,顾怀在工地附近晃悠了一阵,就看到了就地扎着的许多帐篷,或者简陋的土坯房,想来是民夫的住处,他走到一处土坯房旁,就看到两个老大爷正在门口蹲着抽旱烟。
往屋里看了一眼,房中极为简陋,又很昏暗,不过因为狭小,而且正在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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