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要回来的,我要是不回来还不知道这时候,你还有心思喂鱼呢!你可知道,今日我在内阁,说什么话都没有人理会了,这都是你金家欠我的,可你母亲呢,一次都没有去过宫里。你父亲,把那桩事也推的很干净,毕竟他只告诉你,告诉我,没有谁可以揭发出来,而今都是我背着你,你金家自然是什么都不怕的!”
他咄咄逼人,金惠瑞拍一拍手,拧眉道:“老爷,您是太急了,我与父亲母亲商量过,这等时候不便入宫的,须得等到皇上火气过了才好。”
“是吗?”杨敏中挑眉看着她。
金惠瑞委屈道:“难道我还能害你?老爷,你是知道我怎么为你费心的,现在老爷怀疑我,我也实在无话可说,假使我在家里碍到您的眼了,妾身随时也可以走,让老爷一个人清静清静。”
她低垂着头,露出几分伤心的样子。
可杨敏中并不傻,他已经看出几分端倪,他出了事情,金家一点不管他,急着把自己屁股擦干净,现在金惠瑞又说她自己碍眼,她是要卷铺盖走人了。
想到那时候她仰望自己的目光,称他是世上最有本事的男人,他才晓得自己娶了一条毒蛇,她只是看中自己的前途才嫁给他,现在他失了皇上的宠信,她便变得毫无留恋。
杨敏中脸色铁青,他何曾受到过这样的羞辱,可今日在内阁便罢了,回来又面对金惠瑞这样的无情,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力气极大,金惠瑞吓得浑身发抖,她瞪大了眼睛:“相公……杨敏……”她无法呼吸,气若游丝。
身后两个丫环见状连忙来拉杨敏中,杨敏中正当恼火,哪里肯放,可金家的下人总不能眼睁睁看金惠瑞被掐死,一个个的上来,杨敏中晓得也没法子再惩罚金惠瑞,大袖一挥,掐住她的手用力往前推去。
这一推之下,金惠瑞没有站稳,本就挨着池塘边,猛地就滚了下去。
只听噗通声,她摔在了水里。
众人惊叫声,全都围上去,幸好池塘很浅,只是养着鱼儿观赏,河底铺了些石头,都心想无事,可一缕鲜血却从那清浅的水中慢慢溢了出来。
很快就蔓延在整个池塘。
金惠瑞睁大了眼睛看着碧蓝的天空,想起第一次见到卫琅,想起那次她故意摔在河里,想起她嫁给卫恒,其实也只为能多见见他。
…………
然而这一切终究错了。
她到底付出了太大的代价。
她慢慢闭起眼睛,再也没有了知觉。
一个月之后,杨敏中失手杀妻被流放,而金家,听罗天驰说,金老爷金夫人极为后悔,整日以泪洗面,金夫人白了一大半的头发。
骆宝樱心想,人终究也不能太执着,尤其是在错的地方。
她拿起针线笼,给儿子做虎头帽,新生出来的孩子头发很少,经不住冷,肯定要经常戴帽子的。
蓝翎笑眯眯进来:“夫人,骆家已经在开始搬东西了。”
经过一段日子的精挑细选,老太太与袁氏总算寻到了满意的宅院,只嫌有些旧,好些地方修葺了一番才另选吉日搬家。
骆宝樱笑道:“你赶紧去库房把那对春游扑蝶青瓷花瓶寻出来,等他们搬好了,就使人送过去。”
那是乔迁礼。
蓝翎连忙答应。
那处宅院离卫家比他们以前住的地方还要近,袁氏搬家时顺带还来看她一眼,听说那稳婆昨日已经住在卫家,她也颇是放心,笑着与她道:“等那日临盆,你别害怕,老太太,我,婧英,还有珠珠都会过来的。”
她那女儿啊,天天掰着指头数日子呢,好似是她要生孩子。
骆宝樱笑着点点头。
其实离怀胎十月真不远了,卫琅也在默默的计算日子,这日上衙门前,已是数到最后一日,心里就有些惴惴不安。
早上怕惊醒骆宝樱,他总是轻手轻脚的,当然没有法子与她说话,用了早膳便坐轿子走了。
可在内阁,他还是心神不宁,海明昌与他商量事情,他竟然恍恍惚惚,海明昌就奇怪了,他从来没见过卫琅这个样子。
在他眼里,觉得这年轻人比卫老爷子还要能干,不声不响的除掉杨敏中,而除掉之后,他在内阁仍是不卑不亢,既没有故意掩饰自己的能力好似对首辅之位无意,也没有跃跃欲试,像是十分的顺其自然。
这等年纪有这种涵养很是了不得,海明昌关切的问:“可是这奏疏哪里不对?”
卫琅有些不好意思:“我怕今日内子要临盆了。”
“这是好事啊!”海明昌闻言,哈哈笑起来,难怪他会这么担心,“老夫这是过来人,家里只要有稳婆,卫夫人身体若是安康,必是无事的。”
可即便这么说,他也坐不住。
就在这时候,楼梯上传来急促的声响,一个小厮上来凑到九里耳边说得一句,九里险些跳起来,快步走到屋中,欢喜的道道:“老爷,夫人那里……”
话未说完,卫琅便知是什么意思,一时胸口沉甸甸的,也不知是欢喜还是担忧,又像是夹杂在一起,叫他浑身难受,他朝海明昌一抱拳:“海大人,还请……”
海明昌笑道:“去罢,谁都会体谅的。”
卫琅点点头,飞一般坐上轿子,朝家中直奔而去。
到得二门处,他从轿子里钻下来,再没有往日里的斯文,在庭院中用力的奔跑着,衣袍飞扬,引得下人们纷纷侧目。
骆宝樱本是肚子在疼,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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