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斐被简浔的热情弄得有些受宠若惊。
方才她还听那些来吊唁的夫人太太们暗地里嘀咕‘当日在宫里哭灵时,便知道摄政王妃不好说话了,没想到私下里也是一样,与旁的年轻媳妇子一点不一样,难怪嫁了摄政王呢,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可见摄政王妃不是个轻易就肯与人打交道,更别说深交的,现下却待自己这般随和友善,实在让她,有些个无所适从,不能不多想啊。
只能笑道:“承蒙摄政王妃错爱,可民女……可我何德何能,能得您这般刮目相看,我还是叫您王妃罢,我爹娘还在时,都叫我的小名儿‘斐斐’,您若是不嫌弃,也可以这样叫我。”
一面又觉得自己太多疑了,人摄政王妃全天下一等一尊贵的人物,图她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什么啊?可她这一路走来,真不是一开始生意就做得这么大,一开始就这么多疑的,还不都是让环境给逼出来的。
简浔见金斐对自己还是持有怀疑,也不生气,只笑道:“那我就叫你斐斐了啊,斐斐,你别多想,我并没有旁的想法,只是觉得你我或是同道中人,所以想结交一番罢了。我这些年除了惠安县主,并没有旁的密友,她也是一样,只因为我们两个都不爱好其他千金小姐爱的花儿粉儿啊的,受不了与她们打交道时的九转十八弯,你既女扮男装了混迹于市井中,可见也是个不耐烦这些的,而且你前日那番话,实在很得我好感,所以……,不过,你若实在不愿意与我深交,那也罢了,我们就君子之交也是一样。”
其实她还有一点私心,她近来虽没见宇文倩,但想也知道,她的情绪不会好,若有了感兴趣的事情给她做,她应当就不再时时都沉浸在那些不好的回忆里了。
金斐女扮男装的样子,差不多的人根本看不出来,不止是外形,还有她的言行举止,都颇像模像样,可见她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再结合平氏与她说的,金家早年生意做得很是风生水起,如今金家却只剩金斐一个人了,那他们那些生意,不说全部,至少也有一半以上,应当至今还是掌在金斐手里的。
那她的见识阅历,至少在某些方面,必定连自己也及不上,就像一本新书,每一页翻下去,都可能有新的发现新的感悟,宇文倩有了这本书,这本书还有可能会带着她做一些她以往从来没做过的事,于她彻底走出来,无疑是事半功倍。
念头闪过,耳边已响起金斐的声音:“没有,我很愿意与王妃深交。王妃可能不知道,我这些年用日日都生活在尔虞我诈里来形容,虽有些夸张,但也的确经历了太多的骗局太多的艰难,所以,别人便是真对我示好,我首先想的,也是人家会不会是别有所图,另有居心?以致这些年下来,我看似与周围的人都交好,但要说知心密友,却是一个也没有,今日承蒙王妃错爱,我、我愿意赌这一次,哪怕最后的结果,并不如我所愿,‘士为知己者死’,我也甘心情愿,只为王妃方才说的那四个字‘同道中人’,我就愿意赌这一次!”
摄政王妃与她说话时,眼里的真诚与澄净是别有居心之人绝对伪装不出来的,多少总会露出一些马脚来,她也算是阅人无数了,怎么会瞧不出来,可她愣是没瞧不出来,要不就是摄政王妃段位太高,要不就是她没有一点坏心,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她都决定交这个朋友了。
简浔就笑了起来:“真正的知心密友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一辈子得一个已是幸甚之至,没有反倒是正常的,希望我们能尽快成为彼此的知己罢,只是这几日只怕你都不得闲,等过几日你忙过了,去王府找我好不好?我如今身上有门禁令,出门只怕还没你自由,到时候我也好介绍惠安县主与你认识。”
金斐既已决定与她深交了,对待朋友的态度自然又不一样,多了几分亲切,少了几分客套,笑道:“您这样的门禁令,旁人想要还没有呢,您就知足罢。等忙过了这几日,我一定去找您,虽说我如今帮着管事实在名不正言不顺,但我姑母待我是真不错,我便为了她,少不得也只能尽心尽力了。”
想也知道平隽那日在自己的祖母临终前,也紧咬牙关不肯娶她,已成为平西侯府如今最大的一个八卦了,下人们再忙再累,私下里也不可能不嚼舌根,连主子们自以为背了人,都忍不住窃窃私语不是吗?
所以,金斐并不觉得自己有藏着掖着的必要,当然,也没必要挂在嘴边,逢人就诉说自己的苦情与委屈,只大大方方的,当做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也就是了。
只是想到平隽,还是会忍不住有几分恼怒,等着瞧罢,我总有一日会让你后悔的!
简浔并没有问她为什么‘名不正言不顺’,只笑道:“那我就在家里恭候斐斐的大驾了。”
当下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平氏进来说有下人等着金斐示下,她只得辞了简浔,行礼退下忙自己的去了。
平氏这才坐到了方才她的位子上,与简浔道:“看浔儿你心情很不错的样子,与金小姐相谈甚欢吗?”
简浔点头道:“还行,金小姐真是个不错的人儿,表哥是真个有眼不识金镶玉了。”聪明能干的女人都是一座宝藏,尤其金斐这种遭遇了那么多不幸与艰难,却仍能挺直脊梁做人,柔韧不屈的,只可惜,平隽显然不是那个识宝惜宝之人,那也是他自己没福气。
平氏叹道:“那有什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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