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华立刻晕了过去。但也立刻醒了过来。
“文老爷不信你。”文玄舟笑道,“对不住了啊霜华姑娘,不想用这法子的,但总得从你口里挖出些司马凤的事情。我跟他不对付,跟他相好的也不对付。”
再次醒来的霜华眼神茫然,眼里仍旧流着泪,却不哭也不哀求了。
文玄舟轻声问道:“来,霜华,告诉我,你是不是司马凤的探子?”
“不是……”霜华哑声说道,声线平板,毫无起伏,“我不是少爷的人。”
文玄舟没料到自己想错了,一时间有些懊恼,又有些惋惜。针深入到这个地方,即便□□,霜华和以前也绝对不一样了。她会失去一部分的记忆,许多事情也要从头开始学起,甚至连说话也……
“你俩还真是光弹琴和聊天啊?”文玄舟摇摇头,正要把霜华放下,忽听霜华又开口了。
“少爷会把老爷的信带给我,不光弹琴和聊天。”
文玄舟一愣,随后立刻卡住霜华的脖子。他心头咚咚乱跳,那覆盖着不安的浓雾正飞快散去。
“你是司马良人的探子?!”
霜华没有看他,只用被压迫的嗓子细细地发声:“我是老爷的人。”
文玄舟放开了手,任由她咚地一声摔在地上。
她是司马良人的探子,但司马良人不便于到金烟池与她沟通,所以才会派司马凤过去。而两人在宴会上的所谓争执,也不过是一场戏而已。
文玄舟起身,一种陌生的愤怒在他心头奔涌着。
这是绝对出乎他意料的情况。他从未想过事情会这样脱离自己的控制。
如果说司马良人一早就把霜华培养成自己的线人,也就是说,他早就盯上了鲁王。而这次的种种事件,恐怕也不是自己和鲁王所想的那么神不知鬼不觉——早在他们察觉之前,司马世家和鹰贝舍已经接触了神鹰策和神鹰营的事情,甚至可能早就怀疑到鲁王身上了。
霜华这样的女子,其实是没办法获得什么线索的。但是她能给司马良人提供一个其他线人无法提供的信息:她多次出入鲁王府,参加过那么多次私宴,和鲁王交好的官员、富绅,无论在明在暗,她都看得到。
想到这里,文玄舟突然想起了司马良人背后的许多事情,比如他父亲司马箜在朝中的学生,比如朝廷一遇到重要的、无法正常解决的事件,总要千里迢迢来找司马世家的人。
文玄舟闭上了眼睛。
朝廷……如果连朝廷也盯着神鹰策事件,那便严重了。从鲁王这里能扯出来的,恐怕有几十人之多。
他被心头那团怒火烧灼着,杀意腾腾。
走出牢房看到在外等候着的几个汉子,文玄舟忽然折回头,把霜华脑袋里的那根针逼了出来。霜华仍在昏迷之中,但她不再是之前无知无觉的木僵状态,只需一些刺激,便能立刻醒来。
“听闻这位霜华姑娘是个清倌,总是吊着不肯卖,所以还十分新鲜。”文玄舟把针扔在一边,冲那几个汉子笑道,“好好玩,玩尽兴。”
他快步走上地面,贴心地将地牢的门掩上,这才离开。
但房舍之外,那位侍卫已经不见踪影。文玄舟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听见周围都是乱奔乱走之声,人生嘈杂混乱。
“怎么回事!”他拉着一位跑过身边的仆人问道。
“有刺客!”那人大叫,“骑着马过来了!就在门外,要冲进来了!”
司马凤等人抵达鲁王府的时候,门前大道仍旧是一片静谧。
三人之中司马凤和英索武功较高,立刻察觉到周围的气息颇不寻常。
“一个闲散王爷,也要这么多人藏起来保护?”英索冷笑着,从腰上解下一根鞭子。
这鞭子贴着她的腰,虽看得出是武器,但展开之后才显得惊人:鞭身柔软,间有无数铁棱随着展开而缓慢突出,砸在地上发出一声沉响。
司马凤此时才真正看到九棱蛇骨鞭的真容,也是此时才明白当日英索与他对打时取下了铁棱,是如何大大饶了他一命。
“司马凤,阿四,你们冲进去,我随后就来。”英索下马,紧握鞭柄站在大道当中,“伯母殿后。”
司马凤和阿四并不多言,立刻从马身上跃起,直奔鲁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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