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诗萌决绝的话语,仿如夏日里的乌云,在栾奕脸上盘旋,挥之不去,将他心尖的光芒尽数遮盖。
这些时日,他看什么都不顺眼,不少朝中的官吏因此挨骂。时间一久文武百官虽不明他动怒的缘由,却看出他心情不善,遇到问题宁肯自己担着风险自主解决,也不敢跑到他面前请示,自讨苦吃。
愁闷的日子从十月十日开始,一直到十一月十六,在这一天孙尚香为栾奕添了新丁。
加上眼前偎抱中的孩儿,已是三十六岁的栾奕只有两个儿子。老大栾平乃是杨婉所生,后来他从河北抢来的女子阿黎也曾给他生下一子名唤栾齐,只可惜那孩子命苦,在两岁那年身患重病夭折了。
所以,在承受了丧子之痛,又经历了女儿出嫁之后,栾奕对这第二个儿子的出生格外珍惜和重视。取欣慰一词,给孩子起名为栾慰,一有时间便去孙尚香房中探望。
他的怒火就这样在孩子天真的笑颜焦淋下,渐渐的熄灭了。
栾慰降生以后,另一件事则让栾奕的心情转阴为晴——出使益州三个多月的张松回来了,并带回讯息,“益州刘璋愿意请降。”
只不过刘璋带有附加条件,大意是说:他在蜀中住习惯了,不想照栾奕所说搬去扬州当什么吴王,想让栾奕改封他为蜀王继续留在汉中。
栾奕之所以把刘璋搬去扬州,就是为了避免他继续在益州呼风唤雨,所以这样的请求他断然不会答应。
于是乎,他没让张松再去汉中费口舌,而是直接命令驻守成都的张任调集两万大军囤积在剑阁关外。也不攻关,每日只派霹雳车往关内象征性投些炸药包,权当实弹演习。
又令驻守曲阿的文聘率领江东水师五艘宝船,十余艘楼船开赴大将中游益州河段,也不登岸,只在江边摇旗呐喊,随便往岸边开上几炮。
炮声虽然稀疏,但起到的作用确是震撼性的。刘璋还道是眼下的局势是栾奕大军开拔的前奏,当夜吓尿了裤子,趴在女人身上瑟瑟发抖。
第二天一早便令法正出使洛阳,摇尾乞怜向栾奕乞降。
就这样,既成都回归,益州北部全部成为了教区。至于刘璋则在那日受了惊吓之后留下了病根,一家老小搬到建业不久便一命呜呼了。
死后,栾奕加封其为武威吴王。
随着益州归附,大汉十三州重归一统,加上新拓的羌族自治州,大汉的领土面积在经过了二十余年群雄割据过后反而拓展了。
原本四千三百万的人口,在经历多年动乱之后,战死、饿死者超过千万,不过人口总量却在鼓励生育政策支持下得到了长足增长,达到四千七百万,此外还有二百余万外籍奴隶长期在汉土务工。庞大的人口基数,和人口增长速度为大汉带来充足的劳力,给跨进和平年代的大汉带来了勃勃生机。
四通八达的人工运河和安全、宽阔的驰道将大汉各州重镇连接了起来,在便利人们交流的同时,大大促进了贸易往来。公平、公正和安全的社会环境,则引来了滚滚财源。截至目前,大汉境内竟有各色手工制造者七十余种,数量虽不及二十一世纪,但已然达到与明清持平的水平。
圣元十七年,结束战事以后朝廷岁入白银四千万两,数量虽只相当于清代的四分之一,但由于金银开采量和市场流通量相对较少,公元三世纪初的大汉黄金储备量不像十八世纪那般有千余年的金银积累,很多真金白银仍以矿藏的行事埋于地下,所以黄金、白银价值要远远高于明清,也就是说用等量黄金白银换得的粮食等生活必需品远远多于明清时期。
由此算来,大汉朝廷收得的税赋看起来远远小于明清,但具体价值却相差甚微,这还是在江南扬州、交州未被开发的前提下。
栾奕有理由相信,鱼米之乡成型之时,便是盛世到来之刻。
经过近三十年努力,十余年征战,在圣母教的帮助下栾奕终于把大汉打造成了与预想中基本相符强盛国度。
圣元十八年春分刚过,回归和平的大汉土地上,各州刺史、郡太守的奏疏如雪片一般涌入洛阳。而奏疏的内容却大同小异——他们要么借黄道星辰暗淡为由,要么大赞栾奕功勋卓著,有的人甚至把敌阵和蝗灾转嫁到汉室倾颓身上……总而言之,他们希望栾奕取刘氏宗庙而代之,登上九五至尊的宝座。
为表达民意,十四州中齐州、青州、徐州、豫州、冀州还送来了万民伞。
借助圣母教宗教领袖的地位,这么多年来,栾奕在百姓、士族、富贾和官员之中赢得了崇高的声誉,在天下归一的今天,称帝的呼声自然会涌现出来。所以眼下各地的举动早在栾奕意料之中,甚至更准确的说,其中多处州郡都是在栾奕授意下率先发声的。
面对各地改朝换代的呼声,按照惯例,栾奕并没有当即应允,而是装模作样在《圣光报》发布了一篇告万民书,表示先帝虽后来有负于他,但终归而言对他有知遇之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非但不能忘恩负义,取而代之。反倒应将朗朗乾坤还给皇帝陛下。所以,他准备致仕,辞去大将军之职和齐王的爵位,暂留护国神教教主之职,处理教务。望百姓日后切莫再提让他称帝一事。
此文一出,得知栾奕要致仕的百姓们沸腾了。来自大汉各地的各级百姓——包括奴隶在内。纷纷跑到教主府外情愿,跪地苦苦哀求栾奕切莫抛弃黎民百姓,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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