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知道,沙漠里的第一项考验来了,就是这温差骤变。三方一合计,就决定夜里行车,白天堆沙垒避暑。这三天里,刘悦每天都有醒来过,眼神始终涣散,神志不清,喝了点水就又睡过去了,靠打营养针维持生命,人明显瘦下去了一轮。
幸好我们来之前,备足了物质,不但是食物与水,就连医药方面也都很齐全。
就这样日夜颠倒着夜里行车又过去两天,人开始逐渐感到疲倦,原来哪怕是坐在车里不动,没靠双脚走路,在这沙漠里体力也在一点点消耗。主要还是白天即便是筑了沙垒避暑,高温还是穿透进每个人的皮肤表层下,抽取我们身上的水份。
带的水在逐渐减少,在没有找到黑石林前,都必须留备好回程所需的水。正因为如此,摄取的水份在变少,体内又在流失水份,自然而然疲倦侵袭而来。
只听前方传来一声惊叫,就看到卡车往一边倾倒,眼见要翻车,看得我心都快跳出来了。还好车身在倾斜将近45度时给停住了,其余两辆车急忙停车,下人过去察看。我们车上去的是我和周通,跑到那边,见司机黄耀成被卡在了车座里面,而阿里木用力推车门,却怎么都推不开。
这时陈炳等人也赶了过来,一看此情形立即张罗人上前救人,连拖带拽把两人从车里给救了出来。黄耀成白着脸坐在沙地上,眼中满是惊恐,显然是被吓着了,还好他就腿因为卡住有点扭伤,并不严重。阿里木情绪要比他好些,但也是过了好一会,连喝几口水才解释说走错路了,我们开进流沙地带了。
我往那卡车看了看,整个左半边的车轮都陷在了沙子里,一时半会是挖不出来的,其余人正在牵那三头遭池鱼之殃的骆驼出来。周通见暂时帮不上什么忙,就拉了拉我,示意我回车边跟盛世尧报告情况。
我回到车内,把事情跟盛世尧一说,他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但没有说什么。
过了一会周通又回来了,他说那边决定暂时不能行车了,一是那辆卡车得想办法从沙坑里弄出来,二是黄耀成因为过度疲劳驾驶,判断错误,带错了路,带我们开到流砂坑附近来了,四周很可能不止这一个流砂坑,甚至有更大的,以防万一,只能就地驻扎,等天明后让阿里木来察看地形,寻找出路。
就知道疲倦一来,会有事发生,我们车内还可以由六子和周通轮流开,两人实在太累,盛世尧也可以开,倒不至于疲劳驾驶。那黄耀成可是连着五天都他一个人开,后来又变成夜间行车,外加上还要辨认路,终是出岔子了。
此时已经差不多凌晨五点了,再过半个小时,天就亮了。突听车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唤:“尧哥。”我回头一看,竟是刘悦醒了,这可是她自被蛇咬后,首次能开口说话。
盛世尧首先钻身到后座,轻声吩咐:“别说话。”手指搭上她的脉搏,我们几人都屏息看着,片刻后,他缓声说:“喝点盐水,补充下人体所需的盐分。等下若能坐起来,最好是吃点流质的东西,后车厢还有八宝粥吗?”
最后那句话是在问我们,周通连连点头,激动地回:“有有,还有很多,我这就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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