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还不知道老张头是那一方的人之前,钟奎不敢轻易相信他。
尸体颈部的那两个点,不是人类牙印留下的。因为只是两个不引人注目的点,要是不仔细看或者用什么东西掩饰一下是完全看不出来的。
那么不是人类留下的,又会是什么东西才有那种能力刺破尸体的颈部皮下层,探入进大脑?难道是一种未知的虫豸。
虫子吸食尸体的脑髓?钟奎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了!继而再联想到之前无意间掐死的蜈蚣。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吓!果真如此的话,那么这也太可怕了。
人的思维一旦打开恐怖的阀门,就会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一些不切实际的事件。钟奎不是神仙,虽说他是有捉鬼的本事,却不能脱离凡尘,依旧有生老病死人类所具备的一切自然规律。
哲学有这么一句话;‘每个人内心都会有恐惧,每个人都会害怕。所以,没关系的,你的人生没那么糟糕,你也没有那么胆小怯懦。’
有些事情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会产生恐惧。一旦知道了,无非就是闭上眼睛硬起头皮面对罢了。在面对的同时,思维必须是清晰的。钟奎不同于常人,他不会因为发现这个问题而恐惧万分。相反的是,在发现问题时,他欣喜不已。其原因就是,他原本是冲这件事来的,心里早就做好了各种准备的。只是觉得这个疑点,让他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因为后院有了老张头的介入,钟奎行动起来有些不方便。但是他所接触到的尸体,可以有机会查看清楚。在后来的一个礼拜里,面包车进出的频率照旧。他查看的每一具尸体,都是在留下两个点之后才会被送走。
漫长的等待也让人容易产生烦躁的心理。钟奎久久的停滞在这两个点的疑点上,没有了新的进展。心理就莫名躁动起来,整天价的默默无语,拼命的干活。
在以往老张头是他钟奎的忠实听众,他给他讲述鬼怪故事。对方讲述得绘声绘色的,他就像在看360夜恐怖故事一般,听得老张头是津津有味的,对方莫名其妙的安静下来,老张头不习惯了。在休息时,他偷偷拿出老婆子给塞进来的二锅头,想要贿赂钟奎。
“大兄弟,来整一口。”老张头先自抿一口,有滋有味的样子喊道。
钟奎摇头,敷衍道:“工作时间不能喝酒。你就不怕被领导发现,炒你鱿鱼?”
“嗨嗨!大兄弟,你说这个世间真***不公平。咱,整天是累死累活的,也挣不两钱。你看看那些肥头大耳,大腹便便的家伙,一句话就顶咱干好几年……”说着这话他把酒瓶递送到口边,吱吱的抿一口,没有理睬对方惊讶的神态继续说道:“唉!我是戒不掉这玩意了。”
钟奎暗自一笑道:丫的,老张头连我心里的想法都知道?刚才的确想说让他戒酒的话。看着老张头醉醺醺的样子,他灵机一动说道:“老哥,你这劳什子工作应该换换了。长期给死人呆在一起有毛意思,还不如去守大门,清闲许多。”他这是想探口风,试探试探老张头。
老张头摇摇头道:“大兄弟,不是老哥我说你。我走的桥恐怕都比你走的路多,见过的人比鬼多。老子宁愿面对这些,冷冰冰不会说话,只会听我抱怨的死人。也不要面对那些枉自披一张人皮,狼心狗肺的人。死人不会说话,不会耍阴谋诡计,不会给我这个半死不活的老张头计较得失。***那些可以说话的龟孙子,实实在在的不好对付。他们眼睛长在额头上,就是目中无人。因为你没有钱,没有权,没有利用价值,那么就是他们就用势利的眼睛看你。要是你祖宗显灵,做了屁大的官,你的身后就会跟来一大帮的狗腿子和趋炎附势的人……嗝!”
“老哥,你还是少喝点。”
“没事儿,老哥我清醒着呢!不会有事的。”老张头醉红了一对混浊的眼眸,因为醉酒一张脸红通通跟猴子屁股似的。
俗话说;酒醉心明白。老张头的这一番借酒吐槽,暴露了他既愤世嫉俗又飘逸旷达的内心世界。同时从对他多日的观察,老张头应该是有文化的人。在平日里都是慎言慎行,小心翼翼的样子。唯独在醉酒之后,性情大变,跟没有喝酒之前判如两人。
不错,老张头是有故事的人……只不过他的故事掩藏在层层叠叠的伤疤下面,要想知道他的故事,就得狠心揭开他的伤疤。可是谁忍心去揭人伤疤?他自己设防,不让人提及以前,钟奎更是不忍心去探究。
他在想尸体上的两点。
这个制造事端的‘人’就像一个无法用肉眼看见的隐形人,又或者真的是虫豸。可要是虫,面对一具比它躯体大上好几倍的死人来说,它是如何做到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吸食掉死人的脑髓?
那么它是在什么时候吸食的?
老张头滔滔不绝的酒话,最终无奈的停下来。他醉意朦胧的样子瞥看着眼前这个,黑不溜秋,样貌怪异酷似门神的汉子道:“大兄弟,在想婆娘了?”
钟奎嗨嗨一笑,挠挠头说道:“想,怎么不想。”
“想就回去看看?”
“能行?”钟奎记得,签约合同上有注明。不得擅离职守,不得无事请假等的苛刻例。“不是说不能随便离开?”他故作苦逼状态叹息一声,又说道:“咱这是在作孽,有家不能回。想女人,不敢说出来。老哥,你说人活着有毛意思?”
“那是,咱干这一行,就是损阴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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