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茜蓉手足无措之时,见庭院中被夜色染上霜气的戒贤,戒贤那沉红色的袈裟,在夜色里乍然的有几分妖异。
戒贤只是站在那庭院中,一遍一遍地念着经文,风冷月凉,他却如此站了一夜。
直到第二日,千金公主在他的经文中再次苏醒过来,这一次的病痛,将千金公主折磨得愈加的虚弱,形同枯槁,茜蓉望见她醒来的那刻,惊喜不已。
“公主……”,她的目光陡然僵住,盯着千金公主的侧脸,手指微微颤抖,“流血了……”
血不知从何处渗出,沿着千金公主的脸颊,顺着那耳际,一路蜿蜒而下,触目惊心,茜蓉用巾帕擦拭那血迹,眼里的泪水大颗大颗如同那剪不断的艳血,滚滚落下。
戒贤进屋,千金公主手指用力地抓紧戒贤的手臂,“大师,帮我……”
一滴血珠垂落在戒贤的手背上,温软却又浸人的寒意,戒贤眉目之上,似都笼罩着清晨的霜雾,“好。”
千金公主终于一笑,再无负担,晕倒在戒贤的怀中,戒贤整个人似沉浸在无边的黑夜之中,他揽紧了双臂,对茜蓉道:“茜蓉姑娘,去门外守着罢。”
茜蓉咬唇,点了点头。
能缓解公主痛苦的,唯有如此,虽然那痛苦,比眼前的更甚百倍,但已经别去他发了。
……
晨昏淡淡,愁云点点,时光飞速流走,不近人情,转眼已是三天后,着三天里,浮生若梦除了忙碌的茜蓉,就只有昏睡的千金公主。
宗政陵那晚过后,便不曾踏进浮生若梦半步,茜蓉倒是认为这样很好,宗政陵不来,她倒是不必费心思去赶人。
“公主,你醒了?”,茜蓉熬药进来,见千金公主坐在床头,微阖着眼,看气色好了不少。
“门外是谁来了?”,千金公主问道。
茜蓉将药递给千金公主,:“是董公公,说是有要事告知公主。”
千金公主皱了皱眉,顿了许久才将药喝下去,“让他进来吧。”
茜蓉出门,将董英迎了进来,董英笑容满面,“奴才参见公主。”
“起身吧。”,千金公主淡淡说道:“看公公面色极好,莫不是人逢喜事了?”
董英笑容更深,眼角的皱褶是胭脂水粉怎么也掩盖不住的,“喜事,大喜事啊……”,董英走近了几步,“公主,是皇上让奴才来公主府走一遭,给公主报个喜的。”
千金公主神色变了变,搁在藕色被褥上的手指慢吞吞地移动了一下,似在深思什么,“父皇醒了?”
“皇上前日里清晨醒来,差太医们看过了,都说皇上龙体已安康,是福寿无边的命呢。”,董英呵呵一笑,“皇上乃天命所归的真龙天子,有上苍保佑,是我敦商万民之福,公主,你可以放下心了。”
“父皇真的醒了?”,千金公主望定董英,问的很深。
董英对上面具之下那双古井深幽的目光,陡然一震,竟从心中生出几分惧意来,忙跪在地上,诚惶诚恐道:“公主明鉴,奴才有十条命,也不敢假传圣旨啊。”
“这么说来,父皇还有旨意下达?”,千金公主表情让他太过平静,平静得让董英毛骨悚然。
“是……”,董英硬着头皮道:“皇上醒来后龙颜大悦,说是要在五日后办六十大寿,宴请文武百官和各国来朝使臣,特地让奴才来公主府通报一声。”
“父皇的寿辰不是还没到吗?”
董英叹了一口气,道:“皇上这醒来,缓过了劲儿一宿没睡,今晨对奴才说,他在阎王门关前走了一朝,如黄粱一梦,至今想起仍恍若隔世,人世变化无常,太医虽说已确诊皇上龙体渐好,但皇上思虑过多,生怕自己捱不过这六十寿诞,所以吩咐下来,将这六十寿诞,提前了几日。”
“是么?”,千金公主含笑看着董英,“看来父皇真是老了。”,她叹了一口气道:“本宫这寿礼,看来也得加紧动作了。”
董英不知千金公主说这话的深意,只是在这浮生若梦中,让他感觉到浑身不自在,见目的已达成,他道:“那奴才就回宫向皇上复命了。”
……
四季fēng_liú,转瞬即逝,眨眼间,已是五天过去。
这一日天气转好,无风无雨,文武百官隆装厚礼出席皇帝的寿宴,宫门前奢华无度的马车排列成两队长龙,盛况空前,叹为观止,站在宫墙高处看着这一切,芸芸众生,只觉得似梦似幻。
前来参加宫宴的文武百官在宫门前便寒暄起来,谈笑风生,笑容朗朗,好似不曾察觉覆盖在敦商天幕之上即将到来的黑云。
李国舅与几位同僚笑谈过后,望见宗政阙骑着高头大马而来,春风得意间,神色显得几分沉郁,李国舅隐隐的知道,皇帝突然醒来、突然提前办了这六十寿诞,处处都透着不寻常,宗政阙不知又是打了什么主意。
而远处又是一辆豪华的马车踱步而来,笃笃的马蹄声溅起了尘土的喧嚣,马车停下后,瑾烟拂开了车帘,道:“督主,到了。”
施醉卿微笑着跳下马车,首先看到了从马背上利落跳下的宗政阙,宗政阙对着她冷冷一笑,径直进入了宫门之中,背影透着几分难以捉摸的高深莫测。
施醉卿摸了摸下巴,便见对面的千金公主和宗政陵,也刚从马车上下来,千金公主颔首道:“督主也来了?”
“怀宁王盛情邀请,本督不来,岂非显得不识好歹?”,施醉卿的笑容如山涧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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