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驻马
她回眸……
彼此沉默无声,却极其默契的共赏了一场桃花雨。
只是,那时的君惜竹,并不知道自己为之惊叹的人就是南楚公主楚汐。
君惜竹正想着前世的往事,想得深了,甚至是忘了此时正身处险境,好在她落地之前,楚汐接住了她,顺便将她捞上了自己的马背。
就这样,衣着褴褛的东宁平北小郡主,和雕翎戎装的南楚公主共乘一骑。
彼时,在她们的身前是沙匪的利箭如林,身后是西漠的漫漫风沙。
后来,每次回想起这场境,君惜竹都觉得,这其实是老天爷在捉弄她,这不该是两个敌对之人相遇时的场境,毕竟,她和楚汐,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不该有这样的一段有关于救命恩情的牵扯。
其实,君惜竹主要是觉得,今天这样被楚汐救下太过轻易了些,有了这份救命之情,以后若是两人争锋相对的话,她会不太好意思对楚汐下暗手……
“你不该来救我的……”君惜竹忍着伤口痛楚,尽量在马上坐稳身子,边对楚汐郑重道:“我最不想见到的人,其实就是你……”
其实,君惜竹要是真有这份骨气,她就应该立刻从楚汐的马上跳下来,可是她没有,所以,从这话就可以看出,她这人是多么的口不对心了,就像是她从凤阳城上跳下来的时候,同样都是说的反话。
也不知道楚汐听见了她的话没有,并没有应声,也没策马逃走,反而轻声一笑,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了一个酒囊,扬声清朗道:“夕阳西下,暮色渐临,这西漠中夜寒风凉,不知刘先生可愿意陪怀瑾共饮一杯?”
楚汐出身南楚王族楚氏,单名一个汐字,表字怀瑾。
堂堂南楚王族公主,却在这时尊称这么一个匪帮首领为先生,君惜竹心思急转,暗中猜测这刘世博只怕并非只是一个沙匪首领那么简单,而且,一个沙匪首领怎么会知道行军布阵?
刘世博神色不变,挽着手里的半截长鞭缓缓道:“公主这杯酒,刘某却是饮不得。”
“为何饮不得?”
“公主是兵,刘某为匪,公主身在庙堂,而刘某却身在江湖,你我道不同,谋不合,是以公主这杯酒,刘某饮不得。”
“原来如此。”楚汐收回酒囊,自饮一口道:“好个道不同谋不合,却不知,怀瑾可会有与刘先生道同谋合的一日?”
在此时,在被这众匪围困之时,这南楚公主毫无惧色不说,竟然还当众招揽起匪首来。
楚汐的这份胆色令君惜竹刮目相看,不得不在心里暗赞她一句好气魄,暗忖难怪这南楚公主前世的能够执掌南楚百万雄兵,横扫东宁三十六城,也难怪最后在凤阳城前,诸国会袖手旁观,这样的敌人,谁愿意轻易招惹呢?
“我南楚先王在未入主这半壁江山之前,又何尝不是出身于江湖?江湖与庙堂之差也不过是一线之隔,虽是两条道,但在最后却是殊途同归——不论是江湖还是庙堂,同样都是为名、为利、为天下……既然如此,又何来道不同谋不合?”
“江湖或可成就百年传说,但庙堂之上却可铭刻青史万年,却不知刘先生心向何方?”
“纵观西漠匪帮百众,然,唯牛山寨只劫不杀,灾荒之际甚至还会分发粮食给黎民,如此侠义心肠,怀瑾又怎忍一个‘匪’字误了先生前程?”
没想到看起来清冷如水的少女说起话来却是字字珠玑,句句直指人心——的确,不管是朝中仕族还是名士大儒,又或者江湖诸多侠义豪杰,谁不是为权为名为利?
“何为朝堂?那不过是士族贵胄享乐之处罢了,他们只看到了眼前的名和利,谁看到过天下黎民?”
“南楚国又如何?除了先王楚文雍之外,整个南楚朝野还有谁的眼中还有天下、为天下?”刘世博冷冷一笑,眉宇暗含傲然,语含不屑道:“如今的南楚王平庸致极,内由朝中仕家执政、武侯掌权,外有强敌西蜀,随时都有灭国之危,又有何前程可言?”
这刘世博是断然拒绝了楚汐的招揽。
君惜竹身上伤口血流不止,一直痛楚不断,又见楚汐低头颔首,思索着如何继续招揽,不禁有些心急,只想着不管是强行杀出去也好,还是以它法离去也罢,总之得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治伤才是,否则的话,她这小命刚捡回来,恐怕又会被弄丢在这西漠荒沙中。
她自是不想再死一次,再说了,她君惜竹要离开这里,也并是无法可使,非指望着这世博放她离开。
在这种时候,君惜竹也顾不得什么仪态风度了,倚在这未来将名震天下的南楚公主背上,手臂穿过她的纤腰紧紧环抱,她这是防止等会儿伤口痛狠了,自己会从马上掉下去。
做完这一切之后,楚汐还在跟那刘世博说天说地说南楚国,估计照他们这样说下去,说到君惜竹因失血而亡再到下葬埋完土她们也说不完,于是君惜竹便动手扯了扯楚汐的手臂,顺便将自己身上的血迹让楚汐看见,
楚汐侧身来查看君惜竹身上的伤势,借着这个时间,君惜竹撑着一口气对那刘世博吼道:“为何是南楚国成就先生的前程?为何不是先生成就南楚国的前程?”
“既然看不惯仕族贵胄横行的朝堂,那先生为何不亲去改变,去变出一个没有仕族贵胄的朝堂?南楚王平庸,为何不用先生的眼睛去寻找一个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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