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例外,太子请客,自然不可能只有苏牧、宋忠、申立雄他们,玄七军、素六军的各级将领、队长们都到了――这其中还包括了王川,他的任务是保护申建元,申建元扔下他独自跑来了安生城,他也只好跟过来。
这么一来,申立雄就再没理由为难苏牧了。
难得的热闹,太子以鼓舞士气的名目来到这里,请众将吃顿便饭,是谁也不会有意见的,也确实能起到一些作用,要是能稍微削减将领们的压力,让他们紧绷的神经松弛一些、思考问题时能冷静一些,说不定能救下很多士兵的性命。
苏牧并没有和太子一桌,他在这里见到了个熟人,便兴冲冲跑过去了,阮小勉是玄七军九大队第五中队前锋营的副营长,自然有资格坐在这里。
阮小勉的气质与两年多前相比,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他能与坚毅、血性、沉稳这些词挂上钩,苏牧也觉得挺意外,战场果然是改造人的地方,那个流着鼻涕跟在哥哥身后、生气时歇斯底里的软棉棉已经死在了青丘山。
能见到苏牧,阮小勉也十分意外,很热落的拉他在身旁坐下来,向同桌人介绍着,同桌都是各队前锋营营长和副营长,拼命的家伙,对纪律二字并不敏感,因此吵吵得厉害。
李庆、宋忠、陶峰他们不知道在青丘山里发生的事,见阮小勉和苏牧这么亲热,都觉得意外,申立雄和申建元父子看到这个情景,终于打消了所有疑虑,确定苏牧就是前锋营的人。
席上有酒,但大部分还是肉,因为是最前线,李庆规定了当班的将领饮酒不得多过三杯,不当班的也不许喝醉,避免遇到突然袭击。
都是豪爽的军人,以他们吃肉的速度,李庆今天铁定是要破财的,开席没多久,李庆起身向众人敬酒,对前方战斗表达了最崇高的敬意。
吃了一阵,平时沉默寡言、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阮小勉忽然说道:“牧哥,听说你就是背诗人,背首来听听呗,要和咱们打战有关的。”
啊,小二,笔墨侍候。”苏牧见到阮小勉混得不错,也高兴。
天宁阁和江南那些大酒楼一样,都有在墙壁上题诗的传统,不过那是文人才子才干的事,这位穿着蓑衣的大老粗也会写诗?店小二半信半疑的拿着粗毛笔和一大方砚台,走到墙边坐着苏牧,按规矩,他是要抬墨的,砚台很重,可不能让那些瘦弱的秀才老爷们把自己脚趾给砸了。
苏牧走过去,一手抓住毛笔,另一手拿过砚台,跟个拿着调色盘的画家似的,蘸了蘸墨,他刚要写字,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回头说道:“呃……我可没练过毛笔字,写得难看,大家别介意。”
背诗人的名气很大,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听到这话,集体大笑起来,彭辉嚼着嘴里的肉,大声说道:“这里十个人有五个不识字,谁他-妈管你写得好看难看。”
苏牧一想也是,不再说话,聚精会神的在墙上写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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