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肖燕自经流产之后,又闻听潘清扬蓄意利用职权,为了整蛊我老表,故意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改道侵占了紫竹林,弄得我老表在龙潭镇声名狼藉,再无立身之所。早对这个心胸狭窄、人面兽心的潘清扬恨之入骨,见母亲这会仍在一味袒护,愤愤站起身来,拧起坤包,抢步而起,拉开房门,对母亲道:“娘,这事再由不得你,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这婚我是离定了!”说完,重重关上大门,“咚咚、咚”地跑下楼,很快消失在楼道里。
肖燕的突然之举,大大出乎母亲的意料之外。她母亲见肖燕离家而去,怕惊扰到左邻右舍,又不敢大声呼叫,怕凭空给人落下笑柄。忍着满心的激奋,转身窜入书房,对正在看书的丈夫厉声怪怨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这个做父亲的,竟然还有闲心在这里看书?你可知道,肖燕这次怕是老鼠吃枰砣——铁了心要与人家清扬离婚了,你倒底管,还是不管!?”肖燕父亲闻声,抬起头来,对妻子一阵狮吼,平静道:“他们现在都不是小孩--子了,自已的问题理应由他们自己解决。这大人间的事,你管得了吗?”
肖燕母亲闻言,见丈夫坐在那里无动于衷,直气得“哇”地一声调头跑进卧室,失声恸哭起来。伤心一阵过后,待稳定住情绪,觉得问题严重,赶紧拿起电话,拨通陈虹,对她如诉如泣地嘱托一番,又找来电话薄,把电话打到潘清扬家里。可不巧的是,潘清扬的父母这会正在参加一个宴会,被他爷爷接到。老人一听,问明缘由,甚觉意外。在电话里道:“这事你先不要张扬,明天我来处理。”话说得十分委婉恳切。
放下电话,肖燕母亲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早失去了往日风光。
这陈虹接到肖燕母亲电话之后,赶紧找到孤身在外的肖燕,两人一见,那肖燕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把抱住陈虹,就是一阵痛哭。
“又是为那个黎家宏,难道你们前世真是一对冤孽?”待肖燕哭毕。问清详情,陈虹气咻咻的怨道:“肖燕,不是我说你,你真的没必要为了一个浪子,做这样的傻事。”肖燕哭过之后,心情渐渐平息下来,泪眼婆娑地望了望陈虹,咬牙道:“这件事,与家宏无关。即使没有这一曲,我早已对他死了心了。”
陈虹从包里掏出纸巾,轻轻拂拭了一下肖燕满脸泪痕,深深地叹了口气。怨责道:“可毕竟,所有的事,都是由他而起,不怨他怨谁?肖燕。你可不能一叶障目,被一棵小树,而忽视了整个森林呀。”
肖燕闻言。悠悠一叹,想起庵里尼姑对自己说过的话,一时醒悟过来,淡淡一笑,轻声道:“难怪不收我,或许,真应了她的话,我尘缘尚未了结罢。”陈虹听肖燕话说得隐晦,转过身来,面向肖燕,不解道:“肖燕,你在说什么,难道,你又中了妖邪。”
“是啊,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陈虹,这不是什么妖邪,经此一遭以后,说不定我真的要大彻大悟也未可知。要不,你明天陪我一道,去那庵里走一走,什么都明白了。”肖燕转忧为喜道。
陈虹见肖燕说到尼姑庵,神色一下子好转过来,不觉大为惊奇。见夜色已经深沉,路上再没多少行人,浑身禁不住一抖,心里生出冷冷的害怕起来。她克制着满心的恐惧,上前一把拥住肖燕,颤声道:“算了,算了,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当务之际,回家休息要紧!”
肖燕犹豫片刻,看了看神色慌张的陈虹,好奇地问道:“家,家在哪里?我不回去。”
见肖燕僵直着双腿,陈虹愈是紧张起来。她用力拉了拉肖燕的胳膊,近乎哀求道:“好,好!肖燕,我们不回家,走,到我那里去,好不好?”肖燕一听,方才放松身体,在陈虹的牵引下,木讷讷地跟着陈虹,向家里走去。
待两人跌跌撞撞回到家里,那刘刚正在专心致志地看着言情剧,见两人神色有异地进得家门,赶紧起身迎住,上前细细一打量,那陈虹经了惊吓,又拉着肖燕一路狂奔,早已被累得满头大汗。而那肖燕,这会却面色苍白,目光呆滞,正摇晃着脑袋,痴痴地看着自己。刘刚顿时大惑不解,正要探问,却被陈虹喝住:“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赶紧烧些热水,让我们洗洗睡觉。”
刘刚见陈虹发出狮吼,不敢怠慢,嘴里应过一声,转身跑进洗漱间,打开热水器,刻不容缓地清理起浴室里的用品。
出得浴室,刘刚远远站在墙角,看着陈虹扶住肖燕坐下。两人再不言语,面无表情地愣愣地端视着电视机,脸上不停地随着画面的闪烁,变幻着迷离的色彩。过了会,刘刚感觉水浇得热了,怯怯上得前来,对陈虹道:“你们俩个谁先?水已烧好了。”陈虹也不答话,白了刘刚一眼,扶过肖燕,两人缓缓进得浴室。
待把肖燕引进浴室,陈虹转身出来,找出自己睡衣,再次走了进去,对肖燕诚惶诚恐道:“肖燕,这是我的睡衣,洗过后换上,我们早点休息。”那肖燕闻言,展颜一笑,对她点了点头。陈虹见肖燕有了反应,方才放下心来,过去调好水温,退身出来,满身疲惫的叹息一声,倒身躺在沙发上。
刘刚瞅一眼浴室,蹑手蹑脚近过身来,对陈虹问道:“陈虹,我看肖燕情绪不好,这倒底是怎么回事?”陈虹一顿足,压低声音,厉色道:“还能有什么事,都是你们这些骚男人弄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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