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桓罗人鏖战了数天的李长生有些形容憔悴,一向以光鲜亮眼形象出现的他此刻如果站在上京街头估计没人会认出他来。不过虽然没空收拾自己的形象,但李长生的杀气是有增无减,他身上已经被鲜血浸得发紫的盔甲依然看不出之前的颜色了,这便是对他杀神称号的最好注解。
李长生麾下的战士同样疲惫,特别是他直属的磐若旅,几次桓罗人都突破了汉军防线要冲上山来了,是磐若旅的将士悍不畏死地将敌人重新打回到山脚下。若要说到疯狂,屡有惊人之举的林羽只是想法上有些天马行空,指挥作战还算中规中矩,而这支磐若旅简直都是疯子。
磐若旅的几次反击战都打得无比惨烈,肠子露在外面依然奋力前行进攻的、躺在地上无法行动也要咬下敌人一块肉的、身中六七支箭依然战斗不止直到流尽鲜血而亡的,连桓罗人都觉得这帮疯子简直是地狱来的。但对于磐若旅的士兵来说这很正常,长期在李长生身边被威压的他们,比死更可怕的是他们身后那个穿着黑甲的将军。
桓罗人整个下午都没有进攻,晚上的营地也是灯火昏暗,李长生怕敌人来夜袭,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眼睛里充满了血丝,暗紫色的盔甲配上通红的眼睛,活脱脱一个从地狱里跳出的恶鬼,白天都能吓死人。
“将军,吃早饭了。”李长生的亲兵端过来一碗稀粥,旁边放着一块肉干,这已经是他们军中最好的早餐了。由于被桓罗人围困多日,粮草不足的汉军把山上的花鸟虫草啃了个精光,连水都是限量供应,山上那一眼小小的山泉,根本就无法满足所有士兵喝水的需要。
“不对,不对。”虽然山下桓罗军营地还是鼓声阵阵,炊烟袅袅,但李长生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他推开了亲兵递过来的粥,用嘶哑地声音说道:“让哨子去敌人营地打探一下,看看他们在搞什么鬼。”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派出去的哨探踉踉跄跄地跑回了山上,对李长生大喊道:“将军,他们没了,没了,桓罗人撤退了。”
李长生有些不解,他们这支孤军已经是等死的节奏了,桓罗人怎么就见了鬼一样突然跑了呢,肯定不是被自己吓走的,如此说来,要么是桓罗人被抄了老窝,要么是汉军的骑兵到了。想到这里,李长生在山岗上伸长了脖子往远处张望着,四周一个鬼影都没有,仿佛天地间就剩下他们这点残兵了。
鉴于桓罗人可能是使诈诓他们下山,李长生愣是按着部队在山上等了一天,直到岳云、罗云起、查尔方等将领的骑兵部队陆续赶到,方才相信桓罗人是提前得了消息撤退了,这才让将士们缓缓下山,利用桓罗人的营地休整。
看着盔甲尽碎、步履蹒跚地友军,岳云等人都露出了吃惊的神色,他们并不知道李长生带领部队都经历了什么,但光从满目疮痍的来看,这里必定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斗。
“李都督,您怎么没有按大将军的指示行军?我们找到这里可花了不少功夫。”岳云的口气有些生硬,李长生未按原定计划行军,导致桓罗人的行军路线发生了变化,汉军的包围网自然也没编成。
岳云是林羽的心腹爱将,做起事来又极为认真,所以此次出征的骑兵将领都不自觉地以岳云为首,但李长生是什么人,他眼中也就林羽能和自己相提并论,就算是西北军派系的第二人袁焕,李长生也没放在心上,哪里会对岳云露怯。
“战场风云变幻,计划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停下来当然是因为被敌人追上了没法在按计划赶到预定位置。”要不是因为岳云是林羽的心腹,李长生都懒得跟他说话,不过即使开口了,语气也和岳云一样生硬。
岳云不满地皱起眉头,喝道:“李都督,你擅自改变大将军的计划,导致作战方案全盘落空了,这可是重罪。”
“你算哪根葱,轮得到你来给我治罪?俗话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在这里拼死拼活拖住了桓罗主力军团,其他敌军也在往这里赶,你们怎么就不知道随机应变改变路线?”李长生嘴里满是淡淡地不屑之意,末了还加了一句:“蠢材就是蠢材,永远上不了台面。”
一旁的罗云起眼见气氛不对,连忙站出来打圆场道:“二位将军,别吵了,你们都没做错。临行之前,大将军说此行不必以杀敌为主,应以保存实力为先。我们此次虽然没有能歼灭敌军主力,但好歹击溃了两个兵团,李都督这里我看战果也颇丰,回到大将军那应该可以有交待了。”
“对,对!”因为是客军身份而一直没有说话的查尔方赶紧随声附和罗云起的话,免得自己人打起来,“我看这里不是很安全,既然计划不成功,咱们还是赶紧回大将军那里去问下一步怎么办吧。”
李长生和岳云各自冷冷地看了对方一眼,转身走掉了,桓罗军去向不明,此处非久留之地,他们心中也同意查尔方的意见,但却不想附和对方,便自顾自地回营了。
在李长生等人撤离的时候,派出了大量哨探去侦查桓罗人主力的去向,可是敌人好像是打算把凉州拱手让还给汉军一样,仅留下了少量守备队防御城池,格拉古率领的军团主力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从游骑的活动范围来看,桓罗军至少在他们百里开外。
虽然桓罗和西域诸国迁来了大量的人口,但仍旧没法在短时间把凉州变成自己的本土,毕竟这里还有许多不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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