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话题一扯开,就引起了许多共鸣。话题就转到了过去那些人、那些事上。这桌上的人没有共同的未来,却有着许多共同的回忆。
李利这个名字,终于被提及了。
“大利死得真是冤啊!真是冤!他那‘大哥’后来就跑了!那伙人全跑了!后来进去的,全是住咱们那一片儿的孩子!”那人骂道,“妈逼!”
“狗屁大哥!那时候才多大,都特么屁孩子。港片看多了,个个以为自己是小马哥程浩南!想起来,真特么傻逼!”
“没错,就是傻逼!人那帮孩子有背景,人玩得起,人也扛得起。咱这帮孩子有什么?有个屁!一出事,全进去了!何大伟!还记得不?住我们家后边,你们家西边那个,进去关了几年,出来彻底学坏了。后来又是吸毒,又是贩毒的,现在又进去了。我估计是出不来了。”
“简直操淡!我到现在都记着那起子王八蛋的名字!”那人恨恨的说,“曾荣、许成厚、赵天卓、马竟裕……”
那些名字,胜子不仅知道,甚至……有几个,极为熟稔。他每听到一个名字,后背便僵硬一分!
等那人不再说,他僵硬着脖子抬起头,有些艰难的问:“那我哥那‘大哥’……叫……什么呀?”
胜子是知道他哥有个“大哥”的。因为他哥每次给他新衣服、新鞋都会告诉他:“这是我大哥给买的。”
他也知道,他哥能有钱给他买零嘴,是因为他哥的“大哥”给他钱。也是因此,他跟着他哥去录像厅看那些港片,警匪片、古惑仔,他就特别的有代入感。因为他的生活中,就有个“大哥”。
那人忽然乐了:“我还差点把那孩子给忘了。胜子,你肯定想不到他叫什么!”他卖关子。
胜子已经有了预感,他感动口干舌燥,心跳加快。
桌对面的一个人忽然大笑:“卧槽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还真是!胜子我告诉你,特有意思!那孩子跟你同名!”
“他也叫李胜!”他笑着说。
不不!你们弄错了!他不叫李胜!我才叫李胜!胜利的胜!
他叫李盛!盛开的盛!盛大的盛!盛放的盛!
对!他叫李盛!
胜子仿佛喝高了一般,感到大脑一片晕眩。
那些微妙的怪异感,突然都有了解释!
原来如此!
他不是找到了他的浩南哥,是他亲哥的浩南哥……回来找他了!
那天,胜子喝了酒。第二天的是他的休息日,他本来就是可以喝酒的。但他跟在李盛身边,二十四小时待命,已经习惯了不喝酒。
所以他本来没打算喝酒。
结果他喝醉了。
第二天酒醒,头痛欲裂。他奶奶还一直念叨他,叫他以后少喝酒。她给他温了粥端过来逼他吃,以免坏了胃。
他呼噜噜的把粥喝了。放下空碗,望着他奶奶收拾东西的背影发呆。
忽然突兀的问:“奶,你还记得我哥吗?”其实,他真不是太记得了。小时候的记忆,早就已经模糊了。
奶奶擦着收拾碗筷,回答:“当然记得。大利啊……唉,大利……”那是她的长孙,怎么会忘记。
“奶,我哥……怎么死的啊?”胜子问。他其实一直不是很清楚真相。
奶奶叹口气:“还能怎么着啊,跟人打架呗,让人捅了一刀。”
“可我听说,我哥是给人挡刀才死的。”他目光晦涩。他记不记得,那都是他哥,他亲哥。血缘这种东西,难以磨灭。
他有点艰难的问:“您就……不恨那孩子吗?”
“有什么好恨的。他逼着你哥去死了?大利啊……就是那次能没事,以后迟早也得出事。”老人手上的动作慢下来,陷入了回忆。“他耳朵不好,特别恨别人看不起他,议论也不行。谁要敢说他什么,他就打人。他打人多狠啊,那会儿在咱原来住那片儿,是出了名的。他耳朵又那样,以后也找不着什么工作,估计也就是混社会了。赔上命,是迟早的事儿。”
“可是……可是……”胜子觉得有些苦涩,他忍不住问,“那要是……咱们,再遇上那个人,那个……我哥给他挡刀的那个人,那……该怎么办?”
胜子是个机灵,有眼色的人,但他遇到真正的大事,无法自己做出决策,这种人属于多谋而不善断。说直白点,就是没担当。胜子自己也是知道自己的,所以他从小的幻想中,顶多认为自己能当山鸡,从没想过去做程浩南。
程浩南,不是谁都能做的了的。
可他没想到,他问了这个问题之后,他的奶奶却停下动作,诧异的转头道:“你……你知道了?你怎么知道的?”
“奶!你?”胜子震惊。“你……你……你知道?”
奶奶叹口气,把碗筷放到他的床头柜上,擦擦手,坐到他床边。
“你换了工作,回来跟我说,你老板和你同名不同字,叫李盛,盛开的盛。我就知道了。”她叹息,“你那时候太小了,你不记得了。那孩子,来过咱家,我见过他,你也见过他。”
胜子张开了嘴。
“那会儿你爸妈都不在家,他跟着大利,是来看我的。哎,多大的孩子啊才,大包小包的给买我东西,都是补养品。一看就是上心了,真懂事!人家家里把孩子教得真好。”
“那会儿你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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