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星抽出一张餐巾纸,擦擦嘴角,站起身,说:“你慢慢吃。”
自作多情,总在冷遇后方后知后觉。
何光熙听着身后传来的洗碗声,一股脑将小碟里的肉松和进粥里,迅速又不失风度的吃起来。
安星在光洁的洗碗池里甩甩手,刚准备关上水龙头,一碗一碟一双筷子,擦着她的胳膊,送到眼前。
她看了一眼,没说话,只管接过去。
水龙头里淌出的水不如江河湖海那般柔软,打在不锈钢底发出坚硬的声音,好像山涧里的瀑布,倾泻而下砸在冥顽不化的石头上,发出愤懑的吼叫在静谧的空谷中回响。
何光熙一眼不眨的看着,直到安星旁若无人的拿起他手边放着的白毛巾,他绷不住的抢了过去。
他以为这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没想到有人一声不响的离开了。
终究,还是一场自作多情的独角戏。
何光熙闹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做错了?他以为昨晚的话说得明白,就等着安星来问,到头来却却是竹篮打水。这感觉就好像是自己准备去某个从没到过的地方,一路靠导航指引,翻山越岭走到最后,发现眼前一片汪洋。
近无可进。
他的电话在桌子上响得厉害,安星搓搓手指,身旁的沙发陷下去一块儿巴掌印……
“喂!”
“……”
“什么饭局?”
“……”
“我今天哪都不去!”
何光熙走过来接电话跟挂电话的速度远超出安星的想象。
没一会儿,她的电话也响了。
“安小姐,光熙在你身边吗?”
“在。我请他……”
“我说了,我哪都不想去。”
何光熙顺带把抢过去的电话,挂了。
“你……”
从下楼到现在,这是安星第一次抬头直视他的眼睛,他赶紧藏起眼神中的惊喜,故作镇定,把抢来的手机扔到沙发上,一气呵成的动作无非是不想自己早早败下阵来。
他肆无忌惮的站在那里。
他要等着她开口。
没有什么能动摇那种决心。
因为何光熙打心里觉得,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和安星之间就有一种无形的较量。
只是,时至今日仍分不出胜负。
安星这边,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变得悄无声息。
三番五次的欲言又止,倒像是藏着掖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心事,扭捏的连她自己都觉得讨厌。可是,有些情绪她也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何光熙,我讨厌你。因为你总让我想起自己已故的家人。”
如此荒谬又毫无根据的疯话,她说不出口。
况且,真的讨厌他吗?
安星眼光一沉。
似乎,她更厌烦现在莫名其妙的自己。
她伸出手,在摞着的书上摩挲了两下,还是拿了起来。
不是故意,却也有心逃避。只有做着孜孜不倦的样子,她才能获得暂时的平静。
“装模作样!”
安星皱了皱眉。
“假模假式!”
安星嘴角下沉。
“惺惺作态?”
安星忍不住附和的挖苦自己。
“……”
过了一会儿,没听到何光熙的回声,安星拉下书,露出半张脸,猫一样的眼睛,刚好瞄到拐角的沙发上,那个对着僵尸娃娃说话的男人。
心里一阵尴尬。
何光熙倒是讨了便宜,美滋滋的站起身,故意瞥了一眼安星,没再说什么,转身去了别处。
安星哪知道别人暗地里盘算的“阴谋论”,像个傻瓜一般,呆坐在沙发上,举着那本已经看过无数次,却依然放不下的《挪威的森林》。她总是以直子的人生作为警戒,现在却好像无端端的陷入了那种反复无常的精神世界里。
她需要一扫阴霾。
不远的地方响起蜂鸣声。
眼前排成一行的黑铅体日文,像一列前进中的蚂蚁,小小的、一只紧挨一只,于观望处已分不出有什么不同。
倒是余光里,扎着围裙手持吸尘器的男人,他身上那件红黑格子的长衬衫,袖口挽了三叠,还有一排黑猫眼似的小扣子,都看得清清楚楚。
安星慌张的把书扔到桌子上,像丢掉烫手山芋,“当”的一下。
何光熙转头看过去,以为她是被突然之间响起的电话吓得。
“林雅……”安星松了一口气。
电话那边似乎离话筒很远,除了沙沙的响,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
“林雅?是你吗?”
电流的摩擦声差点穿透安星的耳膜。
她正准备再次确认,就听到那边说:“诶?宝贝,你手机亮了。”
“是吗?哦,是安星打来的。”
不奇怪吗?电话明明是她自己打过来的。
安星正欲开口问,林雅那边拿起电话,嘻嘻哈哈的说:“星儿,咱妈说你扭伤了脚,今年过年去你那儿。”
“啊?”
“我说了,你不方便的嘛。可她偏要去看看,到底哪不方便。对对对,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要到了。”
“真的?”
安星像个窜天猴似的从沙发上蹭的一下站起来,跟何光熙四目相对,“他在家啊……”
“是吗?妈,我就跟你说了安星现在不方便。咱回家吧!”
“回什么回,眼看就要到了。你以为安星跟你一样啊,有了对象忘了娘?我去看看那边还缺什么,待会儿好去买。要不然大过年离市区那么远,采购什么都不方便。对了,你别忘了告诉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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