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末春初的夜,一条隐匿在城西的深巷里有一座老四合院改建成的会所,一个女人披着件纯白色羊毛绒大衣,衣角下边露着藕荷色的裙摆,头上戴了顶藕粉色的贝雷帽,淑女名媛般的站在门前张望。
“来了。”她说。
“恩。”
何光熙走到她面前,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感觉他们之间隔得如此之远。似乎只有那个西装革履的何光熙才能心安理得的站在洛媛身边。
他把背后的帽子扣到头上,洛媛瞧了一下,忍不住笑着说:“今年的最后一顿饭,你当我会请你们吃街边摊吗?”
“还有谁?”
帽子很大,挡住了半张脸,洛媛看不清何光熙的眼神,不大在意的回说:“恩,只剩一个了。你哥,柏琛。”
称呼最能暴露人的心事。
她从不像何光熙一样叫那人,哥。更不会像许洁儿她们那样的小姑娘一般叫,曲大哥。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只喜欢叫“柏琛”。
何光熙回忆着他们三个人第一次在宴会上见面的场景,那时她便是这样,亲近的如同一位故人。
他拉了拉帽子,藏在帽檐下的眼睛,平静的看着巷口。
安星一个人在家,像只落单的羚羊,孤独的在房间里打着转。客厅、餐厅、厨房……她倚着每一个可能依靠的地方,手里始终握着一部电话,甚至在喝水的时候还要秒表计算。
用一种并不高明的方法度过一秒一分。
她像个患有潜在精神疾病的人一下钻进洗手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直到嘴角勾起微笑,那种似是而非的样子简直像极了某人。
紧接着,她僵住了。
几秒钟之后一个身影飞一般冲到客厅的白沙发上,打开挂在墙上的电视机。看着标注音量的小喇叭一格一格升高,直到不能再高。
那里面正播放着时下大火的《琅琊榜》,当年潇洒至极的李逍遥,如今摇身一变成为衣带款款的梅长苏,拖着缠绵的病体在雪中大喊“萧景琰”。
一切好像都不一样了。
“开那么大的声音,你听着头不疼?”
安星一早就听见细软的淹没在所有声响里的脚步,便把头转了过去,迎着何光熙走进来,不差一丝一毫。
没等她回答,进来的人直接走过去,将音量一点一点调低,直到不能再低。
“你喜欢看这个?”
“我……”
何光熙歪着头,认真的看了眼电视,漫天飞雪的王府,两个男人一前一后的站着,虽然听不见声音,但从神态上便能感觉到一丝悲凉。
“你喜欢哪一个?”他问。
“你觉得呢?”
何光熙挪开眼光,挡在安星面前,说:“一个英武刚毅,一个俊秀儒雅。”
安星赞同他的概括,点头说:“当然是前面那个,够硬汉。”
“一看就知道智商不高。”
“那后面的好了。”
“一看就是体弱多病。”
安星皱着眉头,沉下眼光,一下就瞥到他手上拎着的饺子,一个挨着一个,密封在乐扣的透明盒子里。一定还是热乎的,盒盖上正滚落大颗大颗的水珠。
“还真给我带饭回来了?”
“不然呢?”
何光熙转身往厨房走,安星跟在后面攥着两只手,摩挲手心的时候,感觉空空的,突然她像刹车失灵的汽车冲到前面。
“你干嘛?”
安星按着大理石台面,摇摇头,“没事,我……饿了!”
她的手顺着台面滑下去,不大的手掌根本盖不住发亮的手机。何光熙看了一眼,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说:“你不会是在跟林雅讲你恩人的坏话吧?”
“我是长舌妇吗?”安星的脸上僵着笑,问,“谁是我恩人?”
“你是蛇吗?”
“这么直白。”安星不好意思的笑了。
“想什么呢?”
“不是在夸我长得漂亮吗?”
何光熙噗的一下乐出声,拿着筷子的手抖得厉害,他转身用筷子敲了一下安星的头,“我是在说你忘恩负义。”
“诶,你什么时候学会用寓言故事挤兑人了?”
“要比歇后语高级多了吧!”
他拿着碗碟从安星身边路过,小个子的人儿不服气的把头扬得老高,似乎是在辩解自己的方式更胜一筹。
“过来,吃饭。”
安星瞧着背对自己摆放碗碟的何光熙,悄悄按停了手机上的时间。凑过去说:“你们晚上吃的这个,闻着好香啊。”
何光熙把盒子“当”的一下摔到安星面前,拉过椅子坐在旁边,“你把自己当什么,小猫小狗?我专挑剩饭剩菜喂你。”
“生气了?”安星笑呵呵的看着他,“我这是响应国家号召,光盘行动,听说过吗?再说,你也太谦虚了,一个有颜有料有钱的人,养狗怎么会给吃剩的。非山珍海味,走兽飞禽不可。你别看猫啊,狗啊,身材虽然袖珍,但在你家,承包海陆空绰绰有余……”
一只实心的饺子被何光熙结结实实塞进安星的嘴里,“说那么多,我看你毕业了干脆去说相声吧。到时候,咱俩也算半个同行。我还能……”
安星一只手拽住何光熙的外套,一只手拍着自己胸脯,费劲的说:“水!水!……”
何光熙掰开她的手跑去厨房,然后他成了名副其实的救命恩人。
“你要是刚才噎死了,明天肯定能上头条。吃个饺子又没人跟你抢,你急什么?”
安星擦擦嘴,张口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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