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对峙半晌,林永信主动退让目光,对着屈明德说道:“看来你说确有几分属实。”
“将军……”
林永信话音刚落,顿时整个军帐当中哗然一片。
众人难以置信,这话居然是从自己的主将口中说出来的。
当然,实际上这军队就相当于林永信本人的私产,手下众将的反对,并非是为大周不平。
他们真正在意的,是林永信的利益会因此受损。
而林永信的利益,也即包括他们的利益。
高坐主将之位的林永信挥手止住众将的意义,道:“我欲点起兵马,往彭城一观究竟,你们以为如何?”
说这话的时候,林永信的目光放在了屈明德的身上,似要从他的反应中看出些许端倪。
军帐中的众将没有再第一时间搭话。林永信的这个决定,显然是超出了他们的意料。
别看这些人闹得挺凶,但是在这个时候,身为主将的林永信才是真正决定军队行止的关键。多年的积威,林永信只要不作出天怒人怨的事情,手下人不可能造反。
所以在他说出要带着军队去彭城,看看情况再说,这个决定众人没有异议。
屈明德更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说些什么东西,因此林永信一声令下,整个军队就开动了起来。
这样的喧嚣自然不可能瞒过在外边的左承文,让他一阵心惊,还以为屈明德劝降彭城驻防军的计划失败,现在对方是准备开战了。
不过就算是对方准备开战,手上只有五百骑军的左承文也不可能做些什么。
只是心中惊疑,左承文仍旧徘徊不去,为的,自然是看清楚结果到底如何。
就算对方真的果断举旗,要为大周或者其他的什么目的与自己等人为敌,左承文也要先看清楚结果,才好回去禀报左建章。自然,看屈明德的处境也是左承文的目的之一。
好在事情并没有朝着最坏的情况发展,在喧嚣了一阵之后,营门大开,屈明德并着两个书佐从驻防军大营中走了出来。
“屈兄,结果如何?驻防军一动是怎么回事?”见到屈明德,左承文直接就问道。
个人安危似乎是被无视的屈明德也没什么脾气,将前因后果讲述一遍之后,就闭口不言。
现在情况已经很明朗了。
左承文这边,只有答应和不答应两种选择,但无论是哪一种态度,都无益于如今的局面。
正如前文所说,手上仅有五百骑军的他,根本不能对强攻硬弩,兵种齐备且人数远远超出他们的驻防军造成太大威胁。况且这一拒绝,除非对方主动退缩,否则他们就只能跟驻防军开战。
以屈明德看来,左建章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打算,但这种选择应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因此,十有八九,左承文是要答应对方了。
果然,在沉吟一阵之后,左承文终于想明白似了的点点头,传令全军退到河的另一侧。
这种举动没有实际意义,只是表明了左承文的态度。
见此,林永信终于号令大军走出营门。
三千好人,说起来不多。但当他们果然旗帜招展,井然有素的排开阵势之后,带来的视觉冲击也绝非等闲人物可以想象。
屈明德跟着左承文等人退到河的另一侧之后,见到这大周驻防军果然气势非凡,忍不住暗自赞叹了一番。
在边鄙之地的江州,驻防军尚且是如此气势,那么向来称雄于天下、拱卫京都的上四军,又该是什么气势?
不说这题外遐思,林永信将军队调派到营外之后,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列队层层而进,三千驻防军很快就开始渡河。
眼前的这条河并非如徽水一般浩大,可以让人倚为屏障。所以,谁也没有在这个时候做什么文章。
顺利过河之后,林永信那边派人来和左承文通了声息,左承文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双方的队伍保持距离。
十余里路程,约莫一个时辰后就被行尽。
林永信并着手下众将站在高台之上,遥遥望着彭城确实是换了王旗,即便早有消息,一时间还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作为军将的众人尚且如此反应,更何况手下一众士兵?在见到彭城之上,挂着不再是大周王旗后,驻防军上下一片哗然。
每个人都在议论着出了什么事情,严整的阵型在这瞬间发生了一些骚乱。
屈明德和左承文二人在自家军中,隔着一二里的距离远远的看着,虽然不太清楚,但是也能感受到那种笼罩在驻防军上空的混乱。
“可惜,如果有人抓住机会,从右侧突进的话,这驻防军必然全军覆没。”左承文说道。
他们现在占的是驻防军左侧,在这一侧,林永信很小心的安排了许多心腹。骚乱也有,但都很快被控制住,没有给左承文等人留下太多机会。所以左承文才有叹息。
听到左承文的话,屈明德心中动了动,笑道:“既然我是被安排来劝降的,足见将军心中只怕不怎么乐意跟林永信交战。”
左承文点点头。屈明德说的不差,就算有机会,他也不可能在没有得到进一步命令之前,攻击驻防军。刚才说的,不过是本能反应而已。
林永信皱着眉头看了一阵城上,然后才对围拢在身边的众将说道:“带着你们的亲信去弹压第队伍,尽快回复阵势。”
“将军,那这彭城的事……”
“整军为上,这才是我们安身立命的本钱。至于彭城,虽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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