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梵不安地退了几步,纸箱里小狗响亮地吠叫起来。
后面的人不再掩藏行踪,快速跟了上来。
“站住!”
谁要听你们的啊,简梵抱着纸箱埋头往前逃。
按照规律,这种危急时刻她会被什么东西绊倒,然后被坏人撵上,抢走她所有财物,得到一个悲惨的结局。
简梵大口喘气,一边跑一边胡思乱想。
猎物终于被堵在了巷子里。
简梵转过身,盯着这几个拉起兜帽的男子。
不是流浪汉,但是也没有比流浪汉强到哪里去,这些小混混和飞车党是旧城区居民的噩梦。简梵没想到自己会招惹上这群家伙。
“把钱交出来!”
简梵摸了摸衣兜,在钱和生命安全中抉择了三秒,毅然掏出那个信封。
“给你们,钱都在这儿了。”
“才五百?你爸杀了合伙人,卷走一大笔钱。你想拿这么点钱就打发我们?”翻了翻信封,为首那人嗤道,他的同伙爆出大笑。
“我没有钱,我爸爸他也不是杀人凶手!”简梵用力咬唇,这些人认识她父亲!果然不是偶然遇到,而是冲着她来的,恐惧沿着脊柱爬上,她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难道他们也是债主之一?不,不会的,简梵命令自己冷静下来。
看着她瑟瑟发抖的模样,那些人的笑声更大。
“啊!”简梵痛叫出声。
被狠狠掼在墙上,简梵手里的东西随即被抢走。几个跟班们围在一起,嬉笑着撕破袋子,把半只烤鸡像篮球一样抛来抛去。
为首那人掀开纸箱:“瞧我还发现了什么。”
尾巴上秃了一大块的幼犬被拎起来,它愤怒地咆哮、挣扎,可惜在凶神恶煞的飞车党眼里,它显得羸弱又无力。
“放开它!”简梵扑上去,被推开。
小狗感受到主人的气息,挣扎得更猛烈,一口咬在男人手上。
“该死,它竟然咬我!”男人大怒。
小狗被狠狠摔进角落,发出痛苦悲鸣。
眼泪一下子涌上来,简梵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勇气,低头狠狠撞向男人肋间。
为首那人痛呼,往后退了几步,脚底打滑,直挺挺地摔下去,头撞倒什么东西上,洇开一滩猩红。
简梵喘着气:“活该,谁、谁让你们要抢我的钱,还打我的狗。”
骂完了,她转身蹲下去摸了摸呜咽的小狗,眼泪落了下来。
可怜的小东西,跟错了主人,没享过一天福,光遭罪了。
简梵做好了准备,她招惹了这些飞车党,很快就会跟自己的小狗一样,遍体鳞伤躺在冰冷的街角。
工作带来的疲倦和厌烦,还有整个晚上积累的忿闷,激荡在简梵的身体里,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不再忍了。
反正她什么都没有了,也不怕再失去什么。大不了就是死,连死都不怕,还怕挨打?
疼痛并未降临。
裹着劲风的重拳落在了飞车党身上。
简梵回过头,惊讶地看着那道灵活游走在数人之间的修长身影。
这怎么可能呢?
简梵傻傻地想,她又不是公主,怎么会有从天而降的英雄来拯救自己?
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海茵,在她面前挥舞着拳头,一下又一下,砸得那几个人满面是血,哭爹喊娘不住求饶,再不见先前的嚣张。
“就是这只脏手碰了她,嗯?”
坚硬的靴底用力碾上男人手指,简梵听到骨节碎裂的脆响,她打个哆嗦,小声喊:“让他们把钱还给我,放他们走吧。”
如遇大赦,那几个人拖着自家老大,飞速逃走。
简梵难过地看着地上沾了雪水,变得脏兮兮的烤鸡。
肚子更饿了。
饥饿的感觉灼烧到心头,化作沮丧与失落。
计划中的节日大餐泡汤了,好浪费啊。
靴子踩在雪地里嘎吱嘎吱响,海茵弯腰捡起散落的钞票,扔进简梵怀里。
“谢谢你。”简梵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海茵的心思就像冰湖上永无定向的风,难以捉摸,无法掌控。
海茵斜眼看她弯下腰,半跪在雪地里去抱那只连睁眼都困难的狗,他一下就火了,扯着她马尾把人拽过来就骂:“你是不是傻逼?才五百欧,那些人要钱你就给他们啊!我要是没赶上,真挨打了怎么办?”
“挨打就挨打嘛,他们总不可能把我打死。”简梵没露出呲牙忍痛的表情,她头发被扯得很痛,海茵手劲大,气头上没个轻重,比刚才撞墙上那一下还疼。
海茵瞪着眼睛:“你还狡辩?”
简梵:“……”
见她委屈地扁了嘴,海茵松开她头发,掏出钱夹直接塞她手里。
“拿着。”
“干嘛?”简梵满头问号,“我有钱的,五百欧呢,打工挣的。”
海茵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五百欧你也当成宝?!”那钱夹就值一万欧,手工高级定制,意大利匠人在内衬刻了海茵的名字,全世界独一无二。里面随便一张卡拿出来都能无限额度随便刷,这女人怎么光惦记着她那点可怜的打工费?
简梵认真点头:“是啊,我平时在餐厅里刷盘子,平安夜在宴会上给人添酒,比往常拿到的小费要多。对了,你的钱夹还给你,”她顺手理了下他包里的一叠钞票,叮嘱他,“财不露白,当心被人盯上。”
海茵肺都要气炸,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绷着脸往巷子外走。
抱着小狗,简梵追上去:“海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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