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羡慕她?”见刘据默不作声,霍光哑着嗓子问道,该不会真是像他想的那样吧。
刘据抬起头,偏过头看着霍光,迟疑片刻方道:“舅舅亲自给长姐主婚,都不给我……”
“扑哧!”霍光瞬间呆住,随即毫无形象地放声大笑,他发现自己想的实在是有点多了。
“你笑什么?我有说错话吗?”刘据茫然地眨了眨眼,眼神中半点不见平日的清明。
霍光拼命止住笑意,正色道:“殿下,你没说错。”可他心里想的却是,微微带点醉意的太子殿下好可爱,他要珍惜这样难得的机会做点什么才行,不然以后回想起来肯定是要后悔的。
刘据犹自抱怨着舅舅的不公平,全然没有留意到霍光跃跃欲试的表情。
卫长公主与骠骑将军大婚不久,卫家又迎来一桩喜事,那便是卫无虑出嫁。虽然已经被表兄敲打过,卫无忧在妹妹的婚礼上仍然没给妹夫一个好脸色,满脸写着“我不喜欢你”几个大字。
当然,卫无忧个人的不满不会影响整个婚礼的喜庆气氛,前来观礼的刘据对此表示很满意。
在其他人看来,太子前来卫家赴宴是给大将军和平阳长公主面子,毕竟一个是他亲舅舅,一个是他亲姑姑。只有霍光明白,这是原因之一,卫无虑曾经的身份或许才是更重要的因素。
“你是觉得放心了?还是……”因为两世都是娶了东闾氏为妻,霍光没法带入刘据的心情。
刘据深深吸了口气,幽然道:“放心自然是放心的,可就是……觉得有点怪怪的。”说完这句话,刘据突然转过头,凑到霍光耳边问道:“子孟,你不会怀疑我心里还在想着无虑吧?”
霍光的神色骤然一滞,随即摇头道:“不会。”但凡刘据对卫无虑有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他已经娶她为太子妃了,可他没有,可见真的是全无那方面的想法,在他心里,表妹就是妹妹。
“其实我不介意你有点介意的。”刘据靠得太近,说话时温热的鼻息直接扑到霍光脸上。
于是,霍光愣了愣神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被太子殿下调戏了吗,他什么时候学会这一招的。
春末,皇帝前往泰山封禅,文武百官随行,命太子留守长安,监国理政。
霍去病原本也在伴驾的行列,谁知临出发前,卫长公主查出有了身孕,皇帝想了想,就把骠骑将军留下了,只带上了曹宗与霍嬗,说是把两个调皮的小家伙带走了,女儿正好可以安心养胎。
刘据闻讯,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再看霍光,发青的脸色比他好看不到哪里去。
早先听说霍嬗跟着要去泰山,他们两个心里就有些芥蒂,可霍嬗兴致勃勃,他们没有特别的理由也不好反对,而且霍去病也是要去的,想来发生意外的可能性也不大,就双双保持了沉默。
谁知事到临头,霍去病竟然不去了,霍嬗与曹宗的行程却是丝毫未变。
“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找借口不去的。”霍光是有资格伴驾的,可他不想像北巡一样和刘据分开几个月,再说他也不是非去不可,就把机会让给了上次没能伴驾的同僚,此时不由有些后悔。
刘据却不这样想,而是反问道:“子孟,当初你是伴了驾的,结果如何?”
“殿下是想说,我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霍光蹙眉,发现这样的可能性还挺高。
不想刘据竟然摇了摇头:“当日的事来得太过突然,你我至今都不知道真正的真相,不过嬗儿的身份与那时不同,若是*的话,重演的可能并不高,只是——我们根本赌不起。”
听完刘据的话,霍光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好半天没有说话。
前世的这个时候,霍去病已去世数年,皇帝对袭爵的霍嬗疼爱有加,恨不得把他培养成第二个骠骑将军。虽然没有确实的证据,但是霍光心里清楚,将霍嬗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人是不少的。
而今,霍去病尚在人世,与卫青并列大司马,又尚了卫长公主,公主还刚刚有了身孕,霍嬗的重要性在外人看来不过尔尔,要说有人专门针对他,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
可就像太子说的那样,不管可能性高低,他们赌不起,有霍去病亲自带着也就罢了,像前世那样让皇帝单独带他出去,他们绝对是不敢的,没出事不要紧,稍微有个意外,谁能受得了。
霍光想了很久,终于抬起头,问道:“殿下,你有什么主意?”明知霍嬗去了不妥,可他愣是想不出一个能摆上台面的理由,还得同时说服皇帝、兄长与嬗儿,真的是太为难了。
刘据沉默了会儿,良久方沉吟道:“硬把嬗儿留下是不可能的,父皇想带上他,去病哥哥也说男孩子就该到处走走,嬗儿自己更是很想出去玩,我们要是说多了,只会引起无端的怀疑……”
“所以呢?”见刘据说到一半突然就停住了,霍光追问道,他是真的没辙了。
“你让我再想想,无论如何,我们都得把嬗儿留下。”刘据蹙眉,心底隐约有了个主意。
临出发前日,刘据特地把霍嬗与曹宗接到了宫里,说是好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他们,进儿会想他们的,让他们陪他玩玩。小皇孙的年龄太小了,皇帝完全没动过把他也带出门的心思。
谁知在玩耍的时候,刘进的风筝不小心挂在树梢了,见小家伙急得不行,霍嬗自告奋勇上去帮他拿风筝,都等不及侍卫赶过来,风筝倒是顺利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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