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烨非眸光灼灼地盯着苏浅若看了片刻,随即轻轻点头答应下来。
她愿意留下来,这总是好事。
闻烨非进入藏书殿找了好久,筛选了一些不适合女子修炼的功法,最后抱着几本册子回到浮生殿。
苏浅若视若珍宝般,兴奋地翻看着,不时皱紧眉尖,一行一字的念叨着什么。
这些册子都很古旧,显然经过了无数次重新装订,外面的封皮都是新的,里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小字,从字迹的变化,修习的内容来看,应该出自同一个人之手,属于极为珍贵的手抄本。
在有些晦涩难懂的文字旁边,还用蝇头小楷写着一些注解。
甚至写到有的地方,还有些许涂抹修改的痕迹,这应该是原始本。
《阿字月轮观》《我所知道的修真不二法》《朔月诀》《大道》,苏浅若粗粗翻了一轮儿,感激地看向闻烨非,这些都是适合她这种初阶女子修习的。
“如果不懂,我可以帮你解说的。”闻烨非笑道,“但是你必须在浮生殿和后山之中修习,不能让其他人看到。供品可以宠,却不能修法,这是此界的忌讳,你可明白?”
苏浅若点头,蹬掉了绣鞋,抱着书本直接翻身往床内一滚,脸挨着枕头蹭了几下,嘴中含混地咕哝道:“好困,先睡了。那个,绿茶你要不要收了房纳进殿啊…第一次真的…”
闻烨非闻言便被噎了一下,径直打开玉面地面,回他的地宫歇息去了。
“唔,害羞了…”
苏浅若沉沉睡去,这一觉竟睡得极为香甜,一夜无梦,好眠到天明。
接下来几天,苏浅若都沉浸在书本之中,一点一点的按照那些练气的步骤尝试着打坐。浮生殿中被闻烨非再次下了封禁令,任何未经许可再来靠近,直接丢去到阵中给那玄衣少年砍。
这命令一出,浮生殿益发安宁起来。
也无人敢来打扰苏浅若。
殿中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在不时回荡。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
“其意博,其理奥,其趣深,天地之象分,阴阳之候列,变化之由表,死生之兆彰,不谋而遗迹自同,勿约而幽明斯契,稽其言有微,验之事不忒,诚可谓至道之宗,奉生之始矣。”
“子午卯酉四正时,归气丹田掌前推。面北背南朝天盘,意随两掌行当中。”
她看了遍背一遍记一遍念诵一遍,渐渐的便依着那些窍门比划起来,完全无视了这殿中另一个花美男幽怨无比的眼神。
闻烨非已经边着叹了五天的气,非常后悔将这些书抱来给苏浅若。他每天还跑前跑后的给她提饭送菜,收拾碗盘,甚至帮她把换下来的衣服送去给人浆洗。
可她好像忙得正眼瞧他一眼的工夫都没有了。
他真的很无聊很无聊啊。
破仙阵中那小子也打熬得差不多了,一身气力快耗损光了,但是他从昨天夜里开始便停止攻击大阵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做什么拼死一搏的准备?
困兽之斗,最后反扑的一记才最是凶猛。
谁知道,他还有没有什么杀手锏呢。
眼见着今天苏浅若也没空搭理他了,闻烨非百无聊赖地飘到了破仙阵最靠近玄衣少年的那道允门之上,隔着阵门朝少年喊话。
“你杀心太重,戾气过盛,得了夺仙草还杀了数十人,又斩了闻香宗左元尉闻靡,我得收回夺仙草。我困你这几日,是想收收你的性儿,我可以拿其他与夺仙草等同的天材地宝来换,你如果答应,我便放你出来,如果不答应,我也别无他法。你要恨便恨!”
少年眼皮略略抬了一下,又继续沉默地打坐。
他头上固发的桑枝已经掉了,玄色如墨的长发披散在脑后,有一缕头发自额间坠了下来,遮住了的长眉,犀利的双眸中含着无尽的冰冷之色,脱水泛枯的薄唇抿成一道细线,整个人就算是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也散发着桀骜霸绝,睥睨天下,唯我独尊的锋芒气息。
似乎,被困,对他来说,微不足道。
似乎,一切,对他来说,都不足为道。
闻烨非见他这副表情,只能微微叹息着摇头离开。
入夜之后,星子低坠,夜空之中突然响起一阵龙吟之声。
“不好!他真是打算破阵!”闻烨非跃出浮生殿,直往破仙阵之中扑去。
玄衣少年缓缓站了起来,重剑出鞘,那玄黑如墨的剑身上突然迸发出一连串龙吟之声,剑身震颤着,浮上半空,宛如一条被激怒的墨龙,骤然怒发冲天,一道道匹练如长虹贯日般轰击在破仙阵的允门上。
他缓缓睁开冰冷的眸眼,瞳孔之中极快地闪过一抹玄光,两手不住的演化着繁复的手势,等到他完成所有动作之后,闻烨非堪堪赶至,凌空一扇扫向他面门,他鄙夷地哼了一声,唇间迸出一个爆字!
万千星河倒注在他身上,大阵中瞬间亮如白昼,重剑轰击的速度越来越快,已经超出了破仙阵所能承受的临界点。
闻烨非脸色一凝,全神贯注地结印往阵中不断打着灵元石。
少年双掌缓缓平推,双目中冰冷依然,那柄重剑眨眼升到数百丈的高空,然后随着他双手霍然催动,无数剑光突然融汇成一剑,剑身巨大,空气都被压得往下颤了一下。
“破!”
剑气凌空倒贯而下!
这一击,虚空寸寸破碎,整个闻香宗都剧烈的摇晃起来,强得似乎要将整座山裂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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