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的母亲,就是老爷子族人首领那未经过染齿礼的小公主!”阿良伯叹道。
“染齿礼?什么染齿礼?”金发财问道。
“染齿礼是我们这边的习俗,女孩子到了十五岁左右就算是成年人了,需要嚼药草,用果肉混了岩硝做成的药膏包住牙齿半个月,使牙齿发黑,这应该算是一种成年的仪式。”阿紫解释道:“我也是听阿妈说起过,记得不是很清楚。这在以前是很普遍的,不过阿爸说,现在我们族里这几代已经不再强求了。”
阿良伯继续说道,那山鬼先将孩子扔进了桥下不算,最后将那小公主也一掌打碎了头骨,被那几个鬼物抬着扔进了河中,浮都没浮一下,直接便沉底了。
所有人开始唏嘘不已,唯有李佑吾依旧自顾自喝着碗里的酒,不时瞄一眼周围的人,就好像这事对他一点都没有触动一般。
那老汉看我们叹息,便又补充了几句。
阿良伯解释道:“这还不算完呢,这回只是第一个。后来老爷子每天都会出城去看看,发现自打那次之后,每隔一段时间,那桥上都会发生相同的惨剧,都会有一个新的年轻女子,在桥头被山鬼接生完孩子,将它抛入桥洞下,女子也被打碎了头骨扔进河里。”
所有人都在愤愤而叹,却见李佑吾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抬头看了会天空,转身问道:“阿良伯,你问问他,这些女子以前有没有在城里见过,都住在什么地方,这生孩子的间隔时间有些什么样的规矩。”
一来一回的翻译后,阿良伯说道:“一开始死的那几个,都是老爷子那个族里消失的女孩,后来几个倒不认识了,也从未在城里见过她们。前前后后,老爷子都记得清清楚楚,一共已经有三十三个女的了!要说这时间的间隔规律嘛,因为这城里算不清时间倒也说不准,但是有一个大概的规律。”
“说来听听。”李佑吾说道。
阿良伯回道:“之前我也说过,这城门的打开时间不正常,有些时候几乎连着开,相隔时间很短,一天里就好几次;而有时候却很久很久都不开,粗算算也至少有几个月那么久。而这些女孩生娃的时候,都是在那段城门不太开的时间里。但怪就怪在,每次那孩子被扔下桥洞时,这城门却是会有很短的一次打开的。”
“小李子,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你是想到什么了?”金发财继续啃起手里的鸡腿。
“现在不知道,以后迟早会知道。”李佑吾坐回位子,又给自己倒了半碗酒。
我虽没从李佑吾的问话里听出什么大的玄机,但在阿良伯的回话里,倒是在心中泛起几个念头来,与其说是念头,倒不如说渐渐理出了个思路:
那就是,之前那几个生完孩子都被处死的女子,由于巫师老汉都认得是族里的失踪女子,所以说明她们都是跟老汉同年代里的人,而后面几个老汉不认识了,就说明这是在之后才被引进城里的。
那按照这样算起来,先进城的先怀孕先死,后面进来的应该就是按进城的先后顺序怀孕,然后被处死。
这是其一,其二就是,这些女子基本确定都是那些失踪的八字全阴的女子,她们是被有预谋的抓进这城里或城外某个秘密的地方,所以老汉从未见过她们。
其三,那个山鬼要吃人来延寿的传说,属于以讹传讹,事实远比想象的更复杂。
其四,这怀孕的频率是一次一个,每次都隔着一段时间,这间隔的时间也许是几个月,也许是半年或一年左右……
以上这些,基本已经可以有个模糊的推断了,但后面紧接着便是三个还需要解释的疑点:
第一.要说起这巫师老汉的年代来,虽说不能详细预测,但也至少有数百年了,可阿良伯他们进城也就是几年前的事情,这其中隔着如此多的年代,为何这小公主才怀孕呢?为什么之前几百年里一次都没发生,最近却连续发生这类怪事了呢?
第二.这些八字全阴的女子,怀的又会是谁的孩子呢?又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仇恨,山鬼要将这刚出生的孩子,和它的母亲一同置之死地呢?
第三.这城门时而开得频繁,时而又久久不开,这其中必然有一个规律存在,但是这个规律该如何去破解呢?
虽疑问重重,但无论如何,我心中已经有了隐隐地一个猜测,那就是这座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滇越冥都,必然有一个巨大的阴谋,这个阴谋已经在这里潜伏等待了很久很久,而就在最近,随着连续不断的女子遇害的发生,这个阴谋进入了爆发的倒计时了。
也许,这个阴谋跟整个滇越古国的历史渊源有关,也许它只是一个更大的阴谋之下的冰山一角,那个更大的阴谋甚至就……我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也许就跟我们祖灵要去对付的三千年阴阳共生的人间大劫有关?难道这个山鬼就是我们要对付的冥煞势力嘛?
我越想越觉得阵阵冷汗,如果这就是所谓的冥煞,如果这里就是阴阳两界打开的大门,那么老爸要我凑齐的五个八字纯阳的五行祖灵,如今只才凑了两个半而已,难道我们就已经自投罗网了?
“不管怎样,把剩下那几个失踪的先找到,或者直接找到那个山鬼。”
李佑吾抬头一口喝干了碗里的酒,走到窗边,双手搭着窗棱,望向那无边黑夜下灯火依稀的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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