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池略略尴尬地一笑,这个重逢对他来说确实也太平淡了,他曾经思考过要用八抬大轿去把澹台薰从霖州接回来,最起码也应该是他亲自去接啊,却没想到她会一个人骑着马风尘仆仆地来到京城。
一想到这个他便有些不大高兴,淡淡道:“我送你去吧。”
澹台薰看了他一会儿,以为是方才的话说得太过不冷不热,于是不顾二人还站在外面,就这样伸手抱了他一下,果然瞧见他脸红了,于是满意地点点头。
这次召她入京并非吏部的决断,而是明帝亲授的旨意,将她直接丢去御史台,封了个六品的侍御史。州牧的品阶一般根据地方的情况,如封州便是五品,霖州则是六品,虽从品阶上讲没什么变化,但直接听命于帝王,在职权上委实提升了一大步。
刑部那边出了事,一干人被拉下马,下面的小官也是诚惶诚恐的,这时吏部就忙了起来,原先待定的几个也都升了上去。
她一直都在追赶叶池的脚步,哪怕只是一点点,哪怕永远也够不着,至少她在一步步朝着他接近。
“我原本以为还要过很久才能见到你。”叶池忍不住笑了笑,像是松了口气,“阿遥他们还好么?”
看他的样子显然是知道了这是怎么回事,澹台薰也没有隐瞒的意思,“我没有来及回去看,不过他们来信说过得很好,等过了明年夏天,阿遥在小学的课程就上完了。”
听到这个回答,叶池才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时光飞逝。转眼间阿遥都要十二岁了,与他同岁的明帝也在慢慢长大;时代变化万千。
澹台薰转头与他相望,街市繁华,人潮不息,却只有他们驻足停留。她突然拉起了他的袖子道:“我们先去吃一顿早饭罢。”
叶池点点头,看着时辰也还早,遂带着她去了城中的一家煎饼铺子,笑道:“这里的煎饼很有名的,我小时候时常来吃。”
澹台薰端茶杯的手顿了一下,回想起乐瞳先前与她说过的话,默默应了一声。
这时伙计跑过来上茶,盯着叶池看了一会儿,突然惊喜地笑道:“叶大人,你可真是好久没来了啊!”
一般与叶池说过话的人他都记得,自然也知道这个伙计叫阿黄,从小在煎饼铺里呆着,是个自来熟。叶池笑道:“近来过得如何?”
“上个月刚娶了媳妇儿……”伙计说到一半,看了看澹台薰,“没想到叶大人也成亲了啊,叶先生先前老来抱怨你还不成亲,这下你可算能堵住他的嘴了!”
伙计刚一说完邻桌便唤他倒水,遂笑着转身离开。这句话无疑是引起了澹台薰的注意,疑惑地问:“叶先生是谁?”
叶池平和地笑道:“我爹。”
“……诶?”澹台薰陡然愣了一下。虽然也没有人明确告诉她叶池是孤儿,但因为从来没听过关于他家人的事,她便自然而然地认为叶池的父母都去世了,“你……爹?”
“是啊,有空带你去看看他。”叶池说完便有些为难的样子,“不过他的脾气太坏,你可能接受不了。”
澹台薰依然沉浸在惊讶之中,只愣愣地点头“哦”了一声。
这顿饭的后来她便一直在猜测,甚至连不知不觉将煎饼吃完都没发觉,直到叶池提醒她快要迟到了,才连忙狂奔去了御史台。
御史台是个较为清净的地方,来来回回就那么些人,毕竟不是谁都适合这个地方,一得不要脸,二得不怕死,满朝文武中或许只有许之焕名副其实。
澹台薰赶到的时候没看见其他同僚,只瞧见许之焕一人坐在转笔,勾起眉道:“你第一天就迟到啊。”
她先前也与这个脾气古怪的人打过交道,正经答道:“我的官服还没有赶制出来,今日只算是报到。”
许之焕停下手中的笔,又看了看她。
其实他先前许过一个愿,就是想要个年轻姑娘来当下属,毕竟每天对着这么群男人实在眼疲,但他着实没想到这姑娘来是来了,却是那个凶残得令他有些害怕的澹台薰。
他觉得以后许愿的时候,一定要跟老天爷说清楚附加条件。
“对于迟到的事我很抱歉。”
“不必了。”许之焕沉默了一会儿,“诏书我已经收到,你明日就可以正式来了。”
澹台薰露出浅浅的笑容:“好,多谢大人。”
许之焕不自在地动了下肩膀,摆摆手示意她走。
先前打过照面之后,澹台薰也听叶池提起过这个人,虽说有些奇葩但据说是个难得的好官,故而她客客气气地道别之后,在御史台熟悉了一下环境才离去。
叶池这边正好是午休,因年终了实在忙碌,小皇帝偶尔甚至没时间上朝,一头扎在御书房里,有事启奏无事滚蛋,也省了一干闲人的工夫。
小皇帝坐在叶池边上,他早就听闻了那位传说中的霖州州牧已经到达京城了,却一直没空去见,也不好意思跟廉王提起,怕对方说他玩心太重。
今日他起得甚早,未至午时便将要看的奏折处理了一大半。叶池喝了杯水,似是也有些疲倦,伸展了一下双臂:“陛下,微臣想先出去散散步。”
小皇帝自然是准许了,不过觉得他在这个点出去散步很不简单,指不定就是去见那传闻中骑在他身上的姑娘的,遂蹑手蹑脚地跟着叶池出去了。
叶池是真的出来散步的,因为太过疲惫,他没注意到小皇帝跟着。明帝觉得自己的跟踪手段实在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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