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茗躬身道:“姑娘您言重了。”
还有比这更重的。她随意的搭了下他递来的胳膊,稳稳当当的落地,用只有他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小心点儿,我不会放过你的。”
江茗后退一步,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
十天后,重回京都的牛百户前去余尘行那里复命,在书房将这段经历娓娓道来,末了,还道:“余大人,您可能觉得属下是神经病,但当时我们所有人都看到了,那姑娘真的不得了,骑着白点,就是那匹红马,所有的马都为它让道儿,也是它带领野马群救了我们。您看,我都语无伦次了……还有啊,她捎回来的那匹马,半夜昏迷不醒,请了兽医才知这是匹病马,病的很严重,可能活不过一日,当时我们就震惊了,病马还能跑那么快?”
但庄姑娘照常给生病的小马驹喂水喂饲料,甚至还向当地的府衙买了马奶喂养,又采了一堆奇奇怪怪的野草,剁碎了喂那小马驹。
所以这趟远行足足耗费了近半个月,而小马驹奇迹般的活了下来,正在双槐巷活蹦乱跳。
余尘行听得眼眸微瞠,漂亮的双眼皮儿愈发明显。
……
这一日,春露照常伺候午睡醒来的庄姑娘洗漱更衣,又为她挽了个利落的小纂儿。
“姑娘,奴婢在您睡觉那会儿去看了玉青,特别能吃,看上去精神许多!。”春露一面闲聊,一面为她戴上米粒大的珍珠坠子。
玉青便是庄良珍带回来的小马驹。
原想起个小花或者青花之类的名儿,洗澡时才发现它是公的。公马名字带花似乎于理不合,庄良珍见它一身皮毛油光水滑,仿若上等青玉,浅米色的鬃毛比女孩子的头发还柔软飘逸,干脆叫玉青好了。
主仆二人在闺房叙话,殊不知有“贵客”登门。
管理外院的程管事一看烫金帖子上的“良”字,忽地从椅子上弹起,他认得良骁,是少爷的表兄。
“良大人!”他上前施礼。
江茗将来意简单说了下,又道:“不必惊扰庄姑娘,我们就是来看看那匹小马驹。”
程管事不敢违命,立即躬身带路,但给身侧的小厮递了个眼色,小厮也是个机灵的,待贵人一离开,麻溜跑去长公主府传话。
“大人,它叫玉青!”程管事指着马厩里一匹看上去格外可爱的小马驹道,“是庄姑娘从南面带回的,可机灵了,只要一听人唤‘玉青’,眼睛便骨碌骨碌转,仿佛能听懂人话。昨天姑娘训斥它,它还会生气,一直倚着木栏不吭声,也不吃东西,后来不知姑娘说了什么,它才哒哒哒的来回翘着尾巴撒欢。”
良骁点点头:“像她。”
程管事哪里敢接这句话,谁知道大人口里的她是哪个她。
江茗道:“我们就在这里随便逛逛,你去忙吧。”
“是。”程管事欠身退下。
两个男子便旁若无人的在这座宅子的马厩附近漫步。
“庄姑娘并不知这是一匹青骢马。”江茗似乎觉得很好笑。
“她年纪尚小,不知道很正常,以后会懂的。”良骁抬手拍了拍正竖起耳朵“偷听”的玉青:“玉青是吧?你是不是以为她特懂事,还能照顾你?其实坏着呢,而且还只对我坏。”
玉青脑袋一缩,警惕的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眸似一汪清潭。
江茗纠结道:“二爷,姑娘也没对我好到哪里去,甚至屡次三番的威胁我,将来您可千万别被枕头风吹了……”
良骁笑道:“还敢威胁你,她检讨写了么?”
“这我哪敢问啊!我可不是告状的意思,您也千万别找她麻烦,她不痛快又打不过你,还不都是拿我撒气啊……”
……
每日午觉过后,庄良珍便要为玉青准备药膳。
《马经》第三卷之所以重要,就是因为囊括了各种针对战马的医术,每一个方子,价值千金。这对她而言一点也不难,会走路的时候曾祖就开始教她辨识植物,三岁以后跟着阿爹走南闯北,认识了百余种,九岁定居上谷,那里水草丰美,她在玩耍中摸索,闭着眼都能叫出某种植物的名字,也许是天性,也许是天赋,从未忘记过。
挑了几样精细的饲料,又将几味奇怪的草药掺了进去,仔细搅匀,春露才盖上盖子,提起,两个小丫头朝外院马厩的方向走去。
没想到有人比她们先到。
春露惊呼一声:“你们……你们是谁?我家姑娘在此,还不快回避。”
该来的终于来了。
庄良珍步履不变,边走边道:“他是良世孙,旁边那位你见过,世孙的爪牙——江茗。”
良骁听见她的声音,转过身,不过是相隔了数月,但却是她离开他最久的一次,说不心疼是假的,可一想到她的任性,又忽然觉得她活该了。
春露眼角警惕的瞄着秀美之极的陌生男子,不知为啥,有点害怕,不敢直视。
她挽住庄良珍的胳膊:“他怎能不打招呼便来姑娘家里……”
“这不是我家。”庄良珍道。
她没有家。
春露眼圈红了。
良骁目不斜视的望着庄良珍,亦举步走过来。
“姑娘,毕,毕竟是外男,我们回避一下吧……”春露眼睛越瞪越大。
“无妨,他可是我未婚夫。”庄良珍下巴微扬,以一种矜傲的姿态打量来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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