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若离记得自己打从入了唐府,接触了唐家人开始,虽说唐家人都偏袒唐淼这个幺子,可唐家阿七是个异类,她偏袒着的唐毅,才活的愈加如同唐家的幺子。
即使他说她当年将唐毅推给季姚,心中存着愧疚,可实际上,若不是拜入季姚门下,唐毅便是要离家去学武艺的,唐毅进宫读书,谁还能为难他,就是真有,唐家老的小的都在盛都,如何也不会鞭长莫及,与其说是她将人推进了皇宫,不若说,她选择了一条适合当年那个天真孩童的唐毅走的路。
在日后的相处中,姬若离大概也明白,唐淼之所以那么护着唐毅,大抵是因为她自己都意识到自己是个不大正常的孩子,而瞧着与他一模一样的唐毅,便是觉得,他该是要有孩子该有的模样,是以,唐毅当年那般单纯,除了唐家人性格粗犷外,唐淼明里暗里的袒护也是功不可没。
“阿七,你可还是记得,唐毅在大夏只身护在你身前?”
他低声耐心的发问,唐淼没有作答,他继续问道,“你又可还记得,唐毅在处理和慕容枫之间关系的时候,果断的叫你们都说他是个狠人?”
“阿七,你是否真的记得,他是你六哥?”
“他自然是我六哥!”
面对姬若离的这一提问,她瞬间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盯着他,姬若离点头,“好,既如此,你究竟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还是对唐毅没有信心?”
“他身在天麟朝堂,避无可避,他是你六哥,自会对你挺身相护,可他也是唐家的六公子,与其他唐家子嗣一样,肩负唐家的兴衰荣辱,就如同你逼着自己长大一样,唐毅终有一日要独当一面,你对唐毅过多的保护,何尝不是一种执念?”
姬若离语气平缓温和,带着几分的循循善诱,唐淼听完,又瞧着姬若离看了看,末了将手中的盘子搁到姬若离的手中,自己双手环胸,和他拉开了几步,端详他片刻后,她恍然大悟,不禁笑道:“你是来给我六哥做说客的!”
她眼中诚然一片,冲着唐毅喊道:“六哥,别装了,家中能有什么要紧事儿,叫你和家中负责给小池塘喂鱼的下人攀谈许久?”
被她点名戳破的下人立刻抬手请辞,唐毅分明是唐淼的哥哥,如今却是两手背在身后,宛若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被人撞破一般。
姬若离在一旁看着,道:“诚然被你瞧出来,你是不是也该听听你六哥的想法?”
联想起福伯之前同自己说唐毅今晨入了宫,唐淼笃定道,“六哥,你今天是去请旨整顿吏治的。”
唐毅点头,他坦然的时候,同唐淼如出一辙,“是,吏治整顿,必然存着风险,可家中除了我,有更合适的人么,朝中除了我,你有能完全相信的人么?”
“我……”唐淼哑言。
“淼淼,你要信我,更要信你自己,我定不负你所托,你也必能护我周全。”
“六哥?”
“淼淼,天麟朝堂你已然入局,唐家亦从未离开过棋盘,以天下为局,我唐家掌舵人必得是执棋一方,这棋局变幻莫测,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你如何能弃子不用,你怎么敢如此任性?”
唐毅淡淡的看着唐淼,他对唐淼从未说过重话,如今这般,已然算的上“严苛”二字。
姬若离也是没有想到,平日里温言温语的唐毅,在唐淼依然犹豫的时候,竟不是耐着性子同她好好说,而是反其道而行。
唐毅将时局剖析的如此清楚,甚至是带些无情的凉薄,冷眼旁观,心中异常清晰。
是了,唐家的孩子啊,哪怕是瞧着如何的天真,可到底是彻头彻尾的重臣、皇亲国戚,外表再如何能骗人,被保护的有多好,数年如一日浸在这盛都城中,如何还能如寻常百姓一般。
姬若离不禁觉得自己被唐毅误导了,其实哪怕儿时唐毅和唐淼有多么的不同,和唐淼最像的还是唐毅,一如当日他们不想唐淼被卷进他们身不由己的漩涡中一样,唐淼不想叫唐毅染指这些,可其实如同她洞悉时局一样,唐毅心中明白的很。
被唐淼保护着,是他们儿时形成的默契,他不会主动打破,甚至乐见其成,可真到了自己身上的时候,如同唐淼叫自己长大一般,唐毅欣然接受,从不推脱自己作为唐淼兄长的责任,作为唐家子弟该背负承受的那些个使命。
只是与唐淼能推则推不同的是,唐毅惯于清闲,而勇于主动承担,少了些唐淼的懒散。
“六哥,我错了。”
唐淼勇于承认错误,她拿了云片糕就往唐毅手里塞,“其实吧,我本来除了六哥你,我也没有别的人选了,你说我是那么任性不懂事儿的人么?”
她冲着唐你放心,明儿我就让薄大少给你打下手,他特能打,一个顶十个,你别舍不得用,有什么事儿就让他去,他仇人多,多一个、两个都无所谓的。”
“合着你往日里就是这么卖我的?”
薄言手中赤血剑一如往常耀眼,唐淼心想着,果然是不能背后说人,这不现世报么?
“大少,这么巧啊。”
“并不巧。”薄言冲姬若离抱拳后,无视唐淼做贼心虚的表情,接着道,“有人找你。”
薄言的神情算不得轻松,叫唐淼眼中不免带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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