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帝释天也不知道自己为了等这句问话等了多久。
是了,她从来不曾说过自己喜欢墨焰是因为她知晓对方还未曾喜欢自己。她的自尊不允许自己面对这注定的拒绝。只是,她也想着若是慢慢来,待她对自己改观后,再与她说,是不是会有希望?
她以为,即便墨焰未曾做好接受自己的准备,即便她真的讨厌自己,却也绝不至于看不出自己欢喜她。
墨焰虽然冷淡,却偶尔也十分顺从,她便以为这意味着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可这些以为早就在对方的淡漠中消磨得不着痕迹了。
墨焰的顺从,不过是要让她知晓,不会在乎自己所做的任何事。
帝释天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日日的相处,时时的想念。
自从知晓自己喜欢她的这一年以来,耐心与自信不停地流逝。当初信誓旦旦的说她会定然会喜欢自己的豪言壮语早已变得无法确定起来。帝释天甚至安慰自己,也许就这般能够见面,让她在自己身边也不错。
可她的心已经愈发难以控制——即便墨焰不与她说话,冷颜相对也无法抑制她那些愈累愈多的、想要靠近的心情。帝释天知道,自己终究不可能永远满足这般的状况。
自尊与骄傲早已开始变得不像原先那般重要。这般连暧昧也算不上的关系,仿佛永远也无法突破的冰层亟需什么来打破。
可她还是无法说出口。
无法在日日的沉默相对里,假装毫不在意的开口说:墨焰,我喜欢你。
所以,在内心的某个角落里,帝释天一直在期待,期待她有一天能够问自己:你为什么,要对我做这么多事。
今日,她等到了。
却也在等到的这刻,才发现这句话是多么的苦涩。
否定了她一切的自以为是。
墨焰根本就没感觉到她的心思。
帝释天不曾想过自己有一日会开口说喜欢,也不曾料到自己的第一句告白会是这般艰难。
但,没有让她逃脱的道理。
今日,墨焰,既然你已然问了我,便再也没有让本王一个人陷在这番境地里,而让你置身事外的道理。
帝释天怀中的托盘连带着衣裳直直的坠落于地,那声响乍然清脆。
她用左手紧紧抓住了墨焰的右腕,声音凄惶地对她道:“墨焰,难道你,一点也看不出来么?”
墨焰的手腕带着惯有的凉意,纤细却柔软滑腻。
“难道你,就一点也感觉不到么?”
感觉不到,自己喜欢她?
“难道你,就从来不曾想过本王为何煞费苦心将你带回须弥山,大费周章的在善见城为你盖别院,甚至将女官长之职给你,只为了将你留在身边么?”
帝释天能够觉到自己全身都在颤抖,将要出口的话语让她既有些激动又有些害怕。她的脑中已然一片空白,那一字一句却仿佛在心中演练过几万遍一般脱口而出。
“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么?”
墨焰抬起手微微地挣扎着。
她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声音带了一丝的颤抖与沙哑,无法掩盖。
她想逃。
帝释天却已然,无法再忍受任她一人逃开。
她向后扯过墨焰的身体,向前贴近,无法抑制自己想要抱住她的冲动。
“我喜欢你,墨焰,你就真的一点也感觉不到么?我喜欢你!”
那么喜欢。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形容那种感觉:每时每刻,都想要见到她。也许,便如当初所料想的那般,这人早就对她下了咒。
她越陷越深,早已经没有办法抽身。
罂粟之毒,便是你明明知晓,却仍旧不肯舍弃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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