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这个做什么?”
有人默了片刻,才回了一句。
“只是……鲺”
而有人也被反问得一顿,讪讪笑道,“……有些好奇罢了。囡”
她总不能毫无预警地告诉眼前人,他的胞妹极可能是她的生母吧?
即使,那只是一段“曾经”。
“那便收起你的好奇。”
伏尧淡淡道,“知道太多,未必是件幸福事。”
可她怎么能不关心?
她心里有些气急——这个无赖,又是他喊她来问的,偏偏又不肯告诉她,她知道华祚是他心里的刺,可是,若那时候性格突变的华祚真是她的母亲附身而来,她又怎么可以沉得住气不闻不问?
“那我知道了。”
她憋着一口气,想着法儿套他的话,“她喜欢的定是花大人对么?我听说那时候你们仨常在一起耍闹,感情都是很好的,后来先王下旨赐婚,公主也一口答应了,眉头都没皱一下呢。”
谁料伏尧的面一下便沉了下来,她从未见过他这般可怕的面色,无以形容的可怕……原本憋着的一口气顿时便蔫了下去,有些局促不安地抿住唇,连道歉的话也不知道说了。
“我没生气。”
见她如只受惊的小兔子般手足无措,他知道自己吓着她了,露出有些无奈的笑,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可你要乖一些。”
“我怎么不乖了……”
她噘着嘴嘟哝道,然而见得他的笑,又暗暗松了口气。
喜欢一个人,怎么就是这么毫无章法的喜怒无常呢,前一秒心中还乌云满天狂风骤雨压抑得快要窒息,下一秒见得他的一笑登时便云开雨霁艳阳一片光华灿烂。
“乖的话,就再躺一会儿,你的身子,还虚得很呢。”
他松开她,让她继续舒舒服服地躺平,“朝中还有些事,我让锦衣留下代陪你好么?她虽看着冷漠不近人情,却是连命也愿意交给我的乖孩子,一定也会对你很好的。”
而她没有吭声,脑海中浮现出锦衣那头乌白的发,以及没有任何神采的眼瞳。
据闻,华祚公主遇刺后,羲王子伏尧陷入三年疯癫,于乱世中颠沛流离,可几年后再出现在世人面前时,却又奇迹般地已然恢复清醒,以无以伦比的丰姿神秀投入平乱之战,惊艳四国之疆。
可人要得到什么,怎么可能……不需付出代价?
“阿尧。”
在他起身之时,她抓住了他的手,肌肤相亲时,手心也染上了他的冰凉。
可她浑不在意,只是毫无避讳地注视着他赭玉般的眸子,那里面有一些东西,凝结得跟浓墨一般,从未散开过。
“我说过的……”
她的声音淡淡的,柔柔的,却掷地有声,坚定如铁,“我会等你,愿意与我一起承担的那天。”
一如上次般,伏尧身子顿住了。
然而这次,他却转头,朝她温文一笑,“没有那个必要。”
她在他身边,触手可及,这样就很好了……
可显然她是误会了,一瞬间面上露出了受伤的神色,在他愣神一刻,又咬唇低下了头。
这可怎么是好?堂堂一国之君,四国万民景仰的战神,却是个不擅表情传意的人。
可这也并没有什么不好,情有多深,心会知晓,说不出的,做得多些便好。
然而偏偏是在他想要多做些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恭敬的叩门声,以及——
“陛下,王后娘娘来了。”
于是所有的鸟语花香柔情蜜意都凝结在了预备的那一刻,探出的手滞在半空……
再然后,男子一笑,面上便回复了平素那般和煦的颜色,“真是的,又是一个不听话的来了。”
“陛下又在说谁的坏话呢?”
伴随着推门声,另一名风华绝代的女子便这般嗔笑着推门而入。
她的气色似乎比上次还要差了,清瘦的身子皆被遮盖
在厚厚大氅之下,一头与锦衣同样乌白的长发便这般随意地披在脑后,生生一个苦守深闺娇柔体弱的小妻子,又哪有半点上次在凤栖宫那般凌厉如刀咄咄逼人的气场?
瞧,这面上虽然挂着笑意,眼里的幽怨却掩也掩不住,仿佛是逮住了背着自己出去偷香的丈夫,明明埋怨,又舍不得真的嗔怪,爱怨交织,惹人生怜。
倒真是……两般样子呵?
兮予已然坐起,在床头冷冷地看着来人这般模样,初见这女子时的种种惊险又浮现眼前,不由得心中冷笑,果真她与她是不一样的。
她也有自己的小女儿情态,也会对着那人撒娇或撒泼,可这般楚楚堪怜半带幽怨的模样,她真的做不出。
无怪乎这么多年了,能让那人冷落后宫三千独宠系一身,堂堂一国之母,又怎会没点手段,又怎能没点手段?
可男人们……就爱这套么?
她心有些发寒,尤其看着方才还对自己温言细语的人,这一刻已然笑着迎上,将女子身前敞开的大氅,如呵护瓷器般小心翼翼拉拢。
“可不就在说你么?”
伏尧面上笑容温煦,目中掩不住对爱妻的怜惜,“都让你好好待在凤栖宫里不准出来了,看,你就是不肯听我说的。”
“可是……阿尧,我想你了。”
薄萃露出些羞窘的神色,咬唇低低道,又伸出拳在他胸前轻轻一敲,“……就来看你一眼。”
“好了……现在见到了,那臣妾便回去了。”
说这句时,似乎底气又回来了,声量大了些,薄萃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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