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要怎样?”炤宁点了点他的额头。
“玩儿。”云斐看着已经下地的吉祥。
炤宁故意问道:“跟谁玩儿?”
“吉祥。”
“你不能多说几个字吗?”炤宁笑起来,“跟娘亲学,说‘跟吉祥玩儿’。”
云斐却是不肯,宁可放弃想做的事情也不肯学,仰脸看着师庭逸,甜甜地笑着,“爹爹。”
炤宁叹气,拍了拍自己的头,“说起来可是了不得,不到周岁就会说话了,可眼下都几个月了,还是一个字两个字的说。多说一个字就那么难?”
师庭逸笑着转身,抱着儿子去洗漱,“这不是随了你么?”
“……”炤宁皱了皱鼻子。这怎么能说是随她呢?她只是在不熟的外人面前惜字如金,对亲近的人偶尔话唠得不行。
云斐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说话要挑着说——最早她依着宫里的规矩,教他唤师庭逸父皇,他不肯,改口让他唤爹爹,便很快学会了。同样的,对她和太后也是一样,不肯叫母后、皇祖母,改让他唤娘亲、祖母就高高兴兴的开口。
这样的情形,之于她和师庭逸、太后而言,自然是觉得更亲近,乐意之至。炤宁不乐意的是云斐到现在说话都没超过两个字。
不可能是不会说,他只是不肯。
随他去吧,看他能坚持多久。
洗脸洗手之后,云斐饿了,找奶娘吃奶,吃饱之后,又嚷着要上桌吃饭。
他这期间并不愿意吃饭菜,但是很喜欢碗筷杯盘,说是吃饭,其实是要上桌玩儿。
师庭逸把儿子安置在膝上,拿给他一个精致的小碟子。
云斐反复把玩着,表情认真地看着碟子上颜色鲜艳的图案。
炤宁一面用饭,一面打量着父子两个。随着云斐一日一日的成长,五官长开了,与师庭逸越来越像,有着一模一样的美丽惑人的眼睛。
这样的一大一小,每日陪在她身边,让她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满足。
孩子是最温暖的希望,也是让人变得更为坚韧、勇敢的理由。
有了孩子,大人仿似得到了新生,以前那些不快的记忆,在脑海里逐日淡化,不自觉地便遗忘、放下。
她敛起心绪,专心用饭,吃饱之后,对云斐拍拍手,“来,娘亲抱,让爹爹用饭。”
云斐笑容灿烂,张开手臂,由母亲接过去,抱到怀里。
炤宁一臂揽着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面颊。
云斐立刻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脸。
炤宁笑容如花绽放,柔柔的,“真乖。”随后用力亲了一下儿子。
师庭逸看得满心暖意。炤宁小时候有最疼爱她的父亲,很多事情记忆犹新,但是,这样的记忆并不能让她善于哄孩子。
到底,被宠爱与付出爱是两回事。
幸好她在亲人面前是孩子心性,偶尔真是有点儿不着调,云斐怕是没少跟她上火,但她打心底的喜爱、疼爱又是真心的流露,便使得云斐始终最依赖她。
饭后,吉祥也吃饱喝足,高高兴兴地转回来。
炤宁将云斐放到地上,哄着他走路,“不肯多说话,我让着你。走路这件事总得听我的吧?今日多走几步路。”
师庭逸听得忍俊不禁。
云斐似是充耳未闻,扶着椅子走到吉祥近前,伸出一双小胖手,摸吉祥的下巴、耳朵,之后道:“铃铛。”
他和吉祥玩儿的时候,玩具大多是小圆球、小铃铛。他把球或铃铛抛出去,吉祥就会追上去捉住,继而兴致勃勃地用前爪去碰,或是推到别处去。这样的情形,总会引得云斐咯咯的笑。
红蓠笑盈盈地上前来,把一个响声不大的铃铛递给云斐。
云斐看看室内环境,又看向师庭逸,指着外间,“爹爹。”要父亲抱他去外间。
“小懒虫。”炤宁到了儿子跟前,蹲下去与他说话,“合着我刚才说的话,你是根本没当回事啊。”
云斐忽闪着明亮的大眼睛,淘气的笑。
炤宁拿过比核桃大一些的铃铛,一本正经地问:“告诉娘亲,你想做什么?”
云斐扁了扁嘴,去抢铃铛,“去玩儿。”
炤宁笑着扬起手,“那儿是外间,你要去外间玩儿?”
“嗯!”云斐踮着脚尖,扬起手臂去够母亲的手。
“那你应该说‘去外间’。”炤宁不放过任何一个跟儿子较劲的机会。
“……”云斐一副又想笑又要哭的样子,转头看着父亲,“爹爹……”小声音软软的。
“听娘亲的话。”师庭逸虽然看着有点儿不忍,还是选择让儿子顺着妻子。
“叫谁也没用。”炤宁道,“你不把话说明白,我就让吉祥去睡觉。”
云斐转头看看吉祥,扁了扁嘴,随后仍是哭笑不得的小模样,语带哀求,“娘——亲——”
炤宁的心顿时柔软得一塌糊涂,抱了抱儿子,认输了,“好了。你这小懒虫,娘亲抱你去。”
云斐的小脸儿立时笑成了一朵花,眉飞色舞的样子,与炤宁一模一样。
“你可真是我的小克星。”炤宁抱起儿子,咕哝着,“我现在是说什么不算什么。这笔账我得记着,等你长大之后,可得好好儿补偿我。”
云斐却还惦记着被母亲拿在手里的铃铛,一双小手忙着掰开母亲的手,“铃铛。”
“我又白说了是不是?”炤宁气馁,把铃铛还给儿子。
师庭逸与红蓠等人已是忍俊不禁,一时间,满室欢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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