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听了片刻,举步前行,“你的琴声最好。这个不好,俗,一派脂粉气。”
莫心儿笑起来,“我最爱听你夸我了。”
太子妃就笑,“炤宁呢?”那女孩想哄谁高兴的话,能让人高兴得晕头转向。
莫心儿笑嘻嘻的,“以前是最喜欢听她夸我。我这好几年,就指着你们两个活过来的。”
太子妃哈哈地笑起来,“这一点你们两个真是一模一样,摆明了是夸大其词,却让人心里乐开了花。”
谁弹奏的曲子,这件事是可以忽略的,但是大白天如此行事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却是太子妃会留意的。为此,等莫心儿选好住处之后,吩咐连翘去探探情形。
午后,连翘来回话:“有人今日住到了什刹海,住处离燕王府的别院不远。主人家是个女子,身边萦绕的都是姿容特别出色的妙龄女子。她们有一艘画舫,上午的琴声,便是那家出来的一名女子在水上弹奏的。”
“原来如此。”太子妃见连翘脸色有些反常,和声道,“还有什么话只管说。”
“是。”连翘上前两步,低声道,“画舫上的匾额上刻着三个字:揽翠阁。”
“揽翠阁。”太子妃轻声重复着这三个字,笑意慢慢变得冷冽,“我之前还以为,他fēng_liú账里的女子是无辜的,眼下看来,并非如此。”
连翘自是不便搭话。
太子妃思忖片刻,笑容又明朗起来,“最近的日子过于清闲了,有个事由也好。”
桑娆敢这般行事,大抵是想为荣国公报仇,最恨的是炤宁,其次便是她。
但愿,她们两个能将那女人收拾得服服帖帖。
斟酌之后,太子妃吩咐道:“把我娘接到这儿来住一段日子。”观摩眼前这情形,她近期是不会离开什刹海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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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炤宁辞了昭华公主,返回什刹海的途中,红蓠赶了上来,将桑娆、揽翠阁的事情娓娓道来。
炤宁听了,心生不屑、反感。
荣国公的整件事情,她从没打算推脱自己的责任,因为开端的确是因她而起,没有她留心之后又详尽地查实荣国公的陈年丑事,太子妃不会因为一系列的是非而意识到父亲的不堪、下作而出狠手惩戒
。
她对别人从来是秉承着冤有头债有主的原则,所以,荣国公的子嗣出面诬陷算计自己的时候,虽然不屑,却不会憎恶。
但如今桑娆这等做派,便实在是不要脸了。
在什刹海住着的,还有太子妃。
如果太子妃不是被生父伤到了极致,如果不是荣国公到最终都对长女全无愧疚,事情绝不会走到那个地步。
这事情不论怎么看,都是桑娆一流的女子与荣国公这些上一辈的人给太子妃、佟念柔种下了最歹毒的恶果,可是到了如今,桑娆竟明打明地来到什刹海重操旧业——那不就是明打明地给一个小辈人添堵么?
她凭什么?
委实叫人恶心的行径。
看来看去,倒是桑娆与荣国公最般配,完全是相同的不知耻的性情。
红蓠见炤宁不悦,笑道:“别急着为这些是着急上火,想想开心的事儿。”
炤宁这才神色一缓,“让你回燕王府去找的书,可都找到了?”一早,她让红蓠回府一趟,把梁居士留在师庭逸这里的林林总总的游记都拿到什刹海的宅院。
红蓠道:“早间我要出门的时候,常洛问了一句,之后就说不用我管,他将书送到内宅便可。之前有两次也是这情形,那会儿我只以为他是一番好心,可是连续三次都这样,我就觉着有些不对劲儿了。”
“的确是有些不对吧?”炤宁想了想,“要是三次都如此,他不是摆明了不想让你回王府么?”
“是呀。”红蓠笑道,“于是,上午我面上应下了他,暗地里却偷偷摸摸地回了一趟王府,你猜我发现了什么事情?”
“居然学会了我卖关子那一套。”炤宁笑着拍拍她的额头,“快说,不然我亲眼去瞧瞧便是了,不跟你着这个急。”
红蓠愉快地笑着,告诉她实情:“原来呀,王爷请了专人在后园建造水池呢。池子很大,引的王府附近的温泉水和清泉水。这样一来,等回去的时候,你就能每日在水里畅快地游水了。这多好啊,平日里你那么懒,游水也算是强筋壮骨了。”
炤宁先是心里甜丝丝的,之后因为末一句而不满,“一个个的都说我懒。这不是还没到秋日么?到秋日我每天都会骑马绕城跑一圈儿。”
“谁家给你定的规矩,只在秋日活动筋骨?”红蓠一副拿她没辙的样子。
“我定的规矩。”炤宁理直气壮的,之后想到师庭逸为了投她所好的种种安排,笑容就变得愈发甜蜜。
原来,他仍是当初那个少年郎,会为了满足她一点点喜好而费心思。
回到宅院,在垂花门前下了马车,往里走的时候,炤宁听到了附近水面上传来的琴声,蹙了蹙眉。
又不是多拿得出手的琴艺,大白天的讨人嫌是想唱哪出?
她停下脚步,对红蓠道:“你让常洛去找画舫上的人,让她们收起这种平白惹人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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