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侧头,看着垃圾桶里的冥币,琢磨了一下,心说这个殡葬男还真会吓唬人:“你……你少跟我来这套,我可不信啊。我的车上,哪有什么女鬼?”
殡葬男在电话里“呵呵”一笑:“这个,有没有鬼,你我都是肉眼凡胎,谁也看不到,但是当时的预兆不会撒谎……不过还是算了,这种事儿,你信则有,不信拉倒,佛祖还不度无缘之人呢,我一个干白事儿的,算什么东西?我自己还没活明白呢……”
他越说越离谱,我就提醒他:“老家伙,你可得摸着良心说话,你要是不想掏钱,就别装相儿。我们当时也没跟你要,是不是?本来是好事一件,你说现在弄成什么了?”
我火气未消,越说越激动。
殡葬男说:“年轻人,你不用跟我一个干白事儿的厉害。火葬场天天烧人,哪一个是你弄死的?这么跟你说吧,我那是按土规矩办事,反正错儿没出在我这儿,该做的我也都做了。我最后奉劝你一句,千万别动那些鬼票子,好好保管着,要不然,哼哼,指不定出什么事儿呢!”
说完这番话,殡葬男就把电话挂断了。
“我草,这算什么呀?”我对着电话骂了一声,再往回拨时,对方已经不接我的电话了。“行,真有你的,看咱俩谁狠。”我心说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等这边一松下来,老子就上门找你战个痛快!
我打这通电话,本来是为了找公道,可是没想到,又惹了一身骚。他还说什么,我车上有女鬼?这老家伙太不地道了,拿这种话来恶心一个开车的。
我叹着气,一瞥眼,又看到那个垃圾桶,那些半截冥币看上去很是不舒服!
“我最后奉劝你一句,千万别动那些鬼票子,好好保管着,要不然,哼哼,指不定出什么事呢……”
殡葬男的这句话,不断在我脑中回响。我一阵心烦,拿过一旁的盖子,把垃圾桶盖住了,眼不见,心不烦!
我重新回床上躺着,紧闭眼睛,毕竟开了一天车,精神也高度紧张,不知不觉的,我就进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
朦胧当中,我仿佛又回到了车上。
车外雾气茫茫,辨不清方向;车内孩子哭,灵姐闹;我更是满心烦躁,一脚油门踩到底;红裙女人的身影突然闪过,车子随之一阵颠簸;我踩下刹车,一出车门,就瘫坐在地上……
突然间,一双手从背后伸过来,似乎是想要扶我起来。
我回头一看,吓了一跳,身后就是那个红裙女人!只见她黑发披散,落在我脖子里,痒酥酥的;她戴着口罩,口罩上还有血;一双眼睛倒是水汪汪的,看那眼神,竟像是在看着我笑……
我一阵毛骨悚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小焦,你这是咋地了?”
我感觉被人推了一下,一惊醒来,才意识到是在做梦。睁眼看时,床前站着一个人,正是老王。他回来了。
我缓了一下神儿,渐渐感觉有些不妙,梦到那个红裙女人,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儿吧……
老王又问我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事一言难尽,只能跟老王说:“别提了,倒霉透顶!”老王没再追问,抱起水杯,大口大口的喝着。我一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比我强也不到哪儿去。
我想起那对母女,就指着后院的方向:“王叔,刚才那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老王摇摇头,没有直接回答:“走吧,王叔请你吃饭。”我推说不用了,在食堂吃两口就行了。可是老王坚持要出去。我知道,这不是简单的吃饭,而是有重要的事跟我说。
我跟老王出了宿舍,天色已经黑了,来到院子当中,灵姐的车子还停在原地。侧耳听时,灵姐银铃般的笑声隐约传来,他们夫妻二人的情话,虽然听不清楚,但是就凭这妩媚的笑声,就足以让这帮民工汉子们,心旌摇曳了。
老王开着车,带我来到一家火锅店。
饭桌上,酒过三巡,我就把先前的猜测问了出来,我低声说:“王叔,后院那个女的,该不是……李铁的小三吧?”
“诶,话也别说得这么难听。”老王的脸色有点儿难看,“但是,没错!要不然,他老婆突然来了,我跑回去报信儿干啥?我急着带她们从后门出去干啥?我给你那二百块钱,又是干啥?”
我给老王满上,举杯对他说:“得,王叔,我全明白了,这事儿你放心。灵姐那边儿,我绝对不会多嘴多舌。”
老王说:“哎,还是年轻人通透,一点就明白!”
又是几杯酒下肚,我心说既然话都说开了,就刨根儿问底吧:“王叔,你说我灵姐人长得貌若天仙,配李铁不是正好?我看车上那女的,也就一般人儿啊,李铁看上她啥了?”
老王一瞪眼:“一般人儿咋地了,一般人儿能给他生孩子。那小娘们儿再好看,也是个花瓶子,播进去的种子都烂了,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我听了只能点头。没有孩子,的确是灵姐的一大痛处。要不然,她也不用到处去求神问鬼了。
老王又喝了一口酒:“其实啊,也不光是没孩子的事儿。你可能不知道,那小娘们儿邪性着呢,把李铁的身子都快吸干了!”
我一愣,突然想起了殡葬男的说法,隐约觉得不对,便试探着:“不至于吧,我听说,她是为了求子啊?”
老王说:“你知道也是一知半解。那小娘们儿,不仅仅是为了求子,更是为了迷住李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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