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郧点头,“一切,只待明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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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瞳变回鹿身,回了药谷。
那间石室出来容易进去难,且时不时地有毒蛇现身来展览,她实在没有兴趣回去受吓兼自囚。
月光下的药谷宁静而祥和,澹净的月光如从草叶、山石、地面上渗出来,清辉幽幽,似水空明。
流瞳的心渐渐静下来,不合时宜地又起了漫步月下的兴致,笑眯眯地刚要开口,面前的男子却如突然出现时那样,毫无预兆地骤然消失。
“你……”
刚出口的半个音节孤零零地在半空游荡了半圈,又空落落地落回地面,流瞳目瞪口呆地望着男子消失的方向,简直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打声招呼......会死人吗?
流瞳顿时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巴失落,她颓唐地回到自己以前暂住的地方,蒙头睡了个昏天黑地。
醒来后天已近午,整个药谷安静得不同寻常,她跳起来就往月漾的住处跑,不止药谷,流瞳看到的其他地方,也见不到几个妖影,四周笼罩着一股静谧得近乎肃穆的气氛。
月漾的住处没有人。
流瞳又去了邛泽处,邛泽的洞府,不要说邛泽就连邛泽房顶值哨的四只翼兽也不见了踪影。
她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什么,心紧紧地揪在一起,眼见周围找不到一个可以打听消息的妖,她果断地跑回药谷,去找猼狏。
药谷中,猼狏正和一群养伤的兽掷色子,一群形貌各异的兽蹲成一圈,揎拳攘臂,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盯着中间骨碌碌转动的色子,群情高涨。
猼狏作为智力较高的上古兽,很快把周围的一群货赢得裤衩连都不剩,赢取的牧草据测可以维持到年二百年后。
流瞳心中一急,硬着头皮便把猼狏拱出了赌博圈,差点把它拱一个跟头,周围一阵起哄,猼狏乜斜着眼看她,“你干吗?”
流瞳:“你们还有闲心玩,月漾呢,邛泽呢,还有其他那么多的妖,他们都干什么去了?”
猼狏挖了挖鼻孔,慢悠悠道:“这个么,地球妖都知道,他们去打羽人了,你还巴巴地来问一次,你干什么去了?”
流瞳没有回答,即使事先已有猜测,可听到如此确切的回答,心中还是不知所措。
战争,对她而言,是那么遥远的事情。
流瞳:“他们......会有危险吗?”
猼狏极其淡定,“我从不知道什么是危险。”
“......”流瞳额角狂跳,忍气道,“那你怎么不去上战场?”
猼狏诧异,“我为什么要去,羽人既没有杀我全家,我又不夺羽人的地盘,撩那个闲做什么?”
流瞳:“......”
猼狏甩甩尾巴往回走,“上战场嘛,也要先掂掂自己的份量,明明是朵花,却硬把自己当把剑,怀那么多仇恨能阻止自己变尸体吗,只能让自己更快地变成尸体罢了。”
流瞳目光一跳,“你说谁?”
猼狏斜眼看她,“你问谁?”
流瞳急忙上前拦住他,“你说月漾有危险?不行,我们必须去帮他!”
猼狏直接问:“你为什么帮他?”
流瞳坚决,“他救过我,喂养我,是我的恩人,更是我的家人,我绝不能袖手旁观!”
猼狏:“我为什么要帮他?”流瞳一愣,可还未等她开口,猼狏便慢悠悠道,“当然因为我无聊,还因为如果他死了我就失业了。”
流瞳:“……”
猼狏又问:“你法术如何?”
流瞳哑然,好半天才红着脸哼哧道:“会一种......让东西浮上半空然后突然炸开......如果是石灰,大概能迷瞎羽人的眼睛......”
当然,也很有可能迷瞎自己人的眼睛......
说完,连流瞳自己都觉得自己很无能很羞愧,差点没哭出来,没想到猼狏听了后却点了点头道:“可以。”
流瞳怔住,猼狏:“石灰是什么?”
流瞳:“......”
顶着满头黑线讲了石灰的功用和由来,猼狏若有所思,“那我们可以用其他药粉来代替,”阴阴一笑,“我们药谷最不缺的就是药材!”
“......”
猼狏迅速组织伤兽碾磨药材,装包药粉,干活可以抵赌债,事实证明,在强大的精神动力面前,即便是伤兽,也可以爆发出无穷的潜力……
不到半日,药谷的药库都快给搬空了,让人中毒的,让人着火的,让人失明的,让人迷幻的……品类繁多,应有尽有,最后,连辣椒粉都带上了,流瞳简直给跪……
猼狏把所有的东西都装进自己的储物褡裢,嘱咐:“待会儿我驮你去,一碰到羽人攻击就抛药粉。”
流瞳点头,神情郑重,双拳紧握。
猼狏想了想,“要不要我再传你一件绝世武器。”
流瞳惊喜莫名,“要!要!是什么?”
猼狏:“无畏。”
流瞳:“?”
猼狏字字清晰:“无所畏惧。”
“……”
猼狏:“吾乃无畏之化身,佩戴吾之毛皮,可以让你没有恐惧。本来勇敢就不是消灭多少敌人,而是除去自己心中的恐惧,所以,我传给你的绝世武器就是,无畏,或者说,吾身上的一撮羊毛。”
流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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