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呃……”薇薇左顾右盼地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才轻描淡写地敷衍了一句，“挺久了。”
“哦？”莱恩略带不满地扬起了声线，隔着浑浊的水层，薇薇看不太清他的神情，只能听到他低沉的声音，“挺久？三年？五年？”
薇薇的目光游移着，这哪止三五年？她和艾文相识至今都快十八年了。她可是一天天地见证了艾文从在泥巴里打滚的小屁孩儿成长为一个沉稳靠谱的青年。
“那不重要啦。”薇薇轻轻地在水里划拉着莱恩的衣袖。
莱恩看了看自己试图蒙混过关的oa，眉峰一聚，比五年还久吗？
莫非是该剁千刀的青·梅·竹·马？！
呵呵。
薇薇低眉顺眼地摸到莱恩的手掌，张爪牵上去，她歪了歪头，用手指在他掌心划着小圈圈，引起细小的水流。
与人们印象中娇生惯养的皇子不同，莱恩的手修长有力，掌心上由于常年握着武器而结了一层薄薄的茧。
薇薇凑到莱恩身边，正想来一句诸如“自始至终，我喜欢的都是你”这样肉麻又狗血的话语时，她忽然回忆起赛前艾文所提及的恩怨。
她的话卡在了喉咙里，没了诉说的心情，她顿了顿，试探地问道：“你知道二十年前的那场叛乱吗？”
话音刚落，她便感到莱恩似乎条件反射地僵直了背脊，但片刻后，他就恢复了常态，随意地答了声：“知道。”
薇薇等着他继续，却发现对方闭口不谈了。
薇薇垂下了眼帘，此事在外界星网中只能搜到一些零星的不知真假的语句，根本无法拼凑成完整的真相。
言论自由、人人平等这些概念虽然也大面积地兴盛在这个未来社会中，但只要存在人类、存在阶级、存在那些晦暗不明的斗争，那完全的自由与平等，只能是一场镜花水月的美梦。这个事情就是一项没被赋予“自由”的事件。
但作为皇子的莱恩，必然是清楚此事的始末经过的。
莱恩反手握紧软若无骨的小手，又舒展指尖，再十指相扣，他低下头端正神色地直视薇薇：“你想知道？”
薇薇点了点头，又担心在水里动作幅度不大而不明显，用清亮的语气认真地回答了声：“想。”
莱恩没有直接回话，他顺着水流为薇薇拢了拢她那头如海藻一样四散飘荡的头发。
良久之后，莱恩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响起：“那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他罕见地又犹豫了半刻钟，才答应，“等大赛结束，我告诉你。”
薇薇愣了愣，困惑地挑挑眉，不会再发生了？他在向她保证什么？他不大可能知道林泽和林西的关系，若是知道，更不应该这个态度。
之后，两人没再说别的了，他们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方才在温暖的阳光下自由摇曳着枝条的树林已被压在了蓝黑色的水流之下了。
那些古树却仿佛没有一丁点不适般，在水中也依然摇摆着枝条，薇薇嘴角抽了抽，银河之大，果然无奇不有啊，这说不定就是传说中的水陆两栖型植物。
抬眼往上面瞅去，是深深浅浅的蓝色，薇薇朝莱恩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一起向水面游去，上岸与其他人会和。
薇薇拿出一根细绳在自己和莱恩的手臂上圈了个死结，以防两人在水中又遭遇不可预知的灾难而凑手不及地迷失分散。绳子很长，不会影响到两人游泳的动作。
两人一前一后地往水面游去，这一刻又突显出ala的差距了，两人分明是同样的标准型自由泳的动作，莱恩却生生地比薇薇快了一截。
莱恩游了两下，甚感薇薇速度之慢不能忍，他停下来在水中转了个身，想直接让薇薇搭在他背上，他带着她游上去。
结果一回头，他发现自己的oa不见了。
这液体太浑浊了，即使有潜水头盔重建周围环境的画面，能见度也在十米之下。
但就这么一会儿，怎么可能拉开十米的距离？
薇薇去哪了？
就在方才，她游着游着，无意间扫到另一个方向的不远处有一个悬浮着不动的人影。
她怔了怔，向上方看了看，莱恩的身影已经模糊不清了，更因为她停止了游动，而几近完全消失。
她摸了摸胳膊上的细线，想起艾文和那个安迪应该也被淹没在了浪潮之下。
想来艾文肯定是没有什么大碍的。可那个beta就不一定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和艾文待在一起。
薇薇想象了一下，在激烈的水流中，艾文死死地抱着安迪的样子，她不由地抽了抽嘴角，他们多半被冲开了吧。
薇薇又朝该方向极力地望了望，人影与薇薇隔了点距离，看不清衣着与面貌。
那人是安迪的可能性很大，薇薇判断着，于是，她用力地扯了扯细绳知会莱恩，奈何绳子另一端全然没有给出丝毫回应。
时间不等人，那个人的处境很危险，她再等莱恩回头会和，那人指不定窒息而死了。
薇薇不再多想，急速朝那人游去。待她靠近了一些，发现这人根本不是安迪。
他安静地飘浮在水中，表情舒缓地沉睡着，胸膛一起一伏，竟似乎是在呼吸？
薇薇看了看他没有做任何保护措施的鼻子，背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难道未来人类有鱼鳃能在水下呼吸？！
不不不，莱恩明明很正常地戴着潜水头盔。
这一刻，薇薇深深地体会到了什么叫毛骨悚然。
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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