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发这次争吵之后,在一个雨下得特别大的晚上,张宏远被闪电击倒的树木压到了手,导致两只手粉碎性骨折,烧焦面积高达60。
艾伦握紧仍没有多少力气的手,既然这一拳替他打了,剧情中的事应该不会发生了吧?
但是艾伦低估了宋庆丰的记恨程度,或者说低估了他的真实能力,当五班上化学课做实验不慎爆炸的消息传来,艾伦手里的篮球“啪”得掉到了地上。
“嗒嗒嗒”
艾伦冲出操场,溅起的红色身影不甘的连跳两下,依旧被甩在了原地。
“好痛!我的手!我的”
“这是怎么回事?”艾伦按住张宏远的身体不让他乱动,齐明睿嘴唇颤抖,“溶液突然沸腾,试瓶爆炸”
“啊——”
痛苦的喊叫打断齐明睿,艾伦压低身体,张宏远额头冒汗,脸色像被白漆刷过一遍,焦黑的双手血肉模糊,他的喊叫一声高过一声,艾伦看见玻璃渣不停绞进肉里,这怪异的一幕如果不是离得近绝对难以发现。艾伦一开始以为是他的紧张导致肌肉绞住了碎玻璃,就想让她放松下来,但艾伦发现情况并非如此。
那些玻璃渣在自动往肉里面钻。
“它咬住我了!快把它拿走!拿走!啊!好疼!它在咬我……”
张宏远大声尖叫,整个人弹出了担架,嘴里不断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再来个人按住他!”艾伦怕压到伤口,只敢按住半边身体,齐明睿压住另一边,他需要一个人按住张宏远的双脚。
受伤的张宏远爆发出了超越三个男生的力量,混乱中艾伦看见了站在人群中的宋庆丰,宋庆丰摘下眼镜,近乎于全白的眼睛中一点黑色犹如一根细针,蜂后的尾尖,深深扎进艾伦的瞳孔注射毒液,被令人全身麻痹动弹不得的诡异肆意进出身体。
他重新戴上眼镜,一步步向后退,随后艾伦发现不是他在向后退,而是朝前走,他的头扭转了180°。
艾伦和齐明睿把张宏远送到医院,因为下午有课不得不返回学校。放学后,两人又去了医院一趟,张宏远两只手包成了白色粽子,听说光是清理玻璃渣就花了两个小时,高热溶液具有腐蚀性,爆炸一瞬间产生的巨大能量伤到了肌腱,医生说通过手术基本无法复原,落下残疾的可能性很高。
艾伦和齐明睿离开前,张宏远还处于昏迷中,齐明睿写了张字条压在枕头下方,艾伦虽然好奇但没有问。
他们俩回去挺晚的,几乎是摸着黑完成洗漱。齐明睿捧着毛巾擦了擦脸,左手搭上门把手正要开门,却发觉门被锁上了,他再推了两下,确定打不开后,小声敲了敲门。
“咚咚”
“咚咚”
齐明睿靠近倾听,门内没有任何声音,他的眼神落到走廊里,永远都在报修却不见人修理的楼道灯发出微弱的光芒,再往深处看就看不清了,一团黑纠缠着混为更浓的黯淡,而能看清的区域似乎在不断变小,从水房到他的这段距离完全变暗,齐明睿想起他走的时候老四才打开水龙头洗脸,那老四在水房吗?
“咔嚓”
齐明睿回头,许彬拉开门,光线照在他脸上,一种虚幻的不真实的恐惧摄住了齐明睿的心脏。
许彬目光隐晦的望向外面,“小明?刚刚是你在敲门?”
“是我。”熟人的出现赶走了某种怪异感,齐明睿走进宿舍,“是老四锁的门吗?他进去了?”他们回来的时候,老五已经在床上休息了,唯一的解释是老四以为他先进去了,然后将门锁住。
许彬悚然一惊,脸上的血色唰唰往下掉,“他没有回来。”
那门是谁锁上的?
“嘭!”
身后的门突然合上,声音大得足以吵醒整栋楼的人。
“啊”一声短促的尖叫响起,许彬拉住齐明睿,昏暗的楼道灯,被无数黑暗包围的他们,他们竟然来到了宿舍外面!许彬抬起手想要敲门,被齐明睿一把截住,“你仔细看,这不是我们的宿舍。”
许彬仰起头,掉色的铜牌虽然模糊,但能看清不是404,连门的样式都非常不一样,这扇门看着十分破旧。
许彬挨近齐明睿,那个恶鬼又要开始玩弄自己了吗?他该把一切告诉小明吗?告诉他新舍友是一只恶鬼,对方害了老大和老二,所以现在轮到他和小明了吗?
“老五,抓住我的手,我来找出路。”
许彬一愣,身体先伸出手,然后被另一只温暖干燥的手掌握住。
“我们能走出去的。”齐明安慰他,又像是对自己说。
在冰冷的黑暗中踽踽前行,穿过一面面墓碑似的门,长长的走廊与楼梯像是怎么也走不完。
相比于他们的境遇,艾伦这边就凶险得多。拇指大的水管暴胀到成年男子手臂粗细,紧紧勒住他的脖子,身体慢慢升高,脚尖徒劳无功的触着地面。天花板上墙皮大块大块掉落,露出盘根错生的管道,经过高压pēn_shè出水流的不亚于一种凌迟。白色的衬衫与黑色的裤子像要被冲走一般一点点向外挪移,黏在他的皮肤上将锁骨上的领口,腰间裸/露的腹部拉得更开。
看上去有一股大雨中零落成泥的悲悼。
金色的太阳升向高空,光线照亮房间的角落,铁窗,墙上发顶的倒影,上升,再上升直到在遥不可及的地方停下。齐明睿缓缓睁开眼睛,许彬躺在地上,平稳的呼吸显示他只是睡着了。
齐明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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