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慕辰如画的山水眉眼有些缥缈,她竟然问他,真的?
于是含笑,然后弯了眉眼:“真的。”
苏南浅在一瞬间觉得世界还是很美好的,虽然她厨艺不精,但是做一些家常菜还是没有问题的。
大大的笑容在明媚的小脸上绽放开来,嘴角两个梨涡荡漾:“池公子,我保证能够喂饱你的人!虽然我厨艺不精,但是我可以学!而且…”
“等等。”
男人嗓音散出,打断了她尚且还咬在舌尖的话语。黑眸微不可微地一眯,声线冰冷:“你刚才说什么,厨艺?”
明明上一秒他脸上的表情还如一树桃花开,怎么马上就如同万年冰窖一般了?
苏南浅迟疑了一下,小声开口:“我说…厨艺不够精…”
池慕辰这才完全肯定了,她不懂,不懂男女之事。
男人的眉眼宛若上好的水墨丹青一般,只是此刻有些色泽不均,脸色不大好看。
而心里面弧度波动得比较大的,是苏南浅。她就不甚明了了,这个男人的心情怎么一会儿一个样。难道她说能够喂饱他还错了?
心里面一股无名火蹭蹭蹭地窜起来,开始只有一点小小的火星,偏生不知道从哪里吹过来一阵风。然后,火势渐长。
这个男人难伺候!
况且,她没有时间,来和这个男人耗。既然无法攀附上,那就只有转移目标。
她时时刻刻在提醒自己,只有半个月,母亲只有半个月…所以,她没有时间来和这位贵公子闲扯。
“池公子。”苏南浅一双杏眸黑白分明得打紧,眨了眨,却不复先前那般有了璀璨。只是淡淡地觑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她抬起脚,然后退开,一步,两步,将二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了来。
语气淡淡:“池公子,你看不上我,没关系,自然有的是人看得上。虽说我是一介落魄名媛,但是,我自己就是最大的本钱。”
对于自己的身价,她还是比较给予肯定的。
只是,池慕辰依旧冷着脸,凉薄的唇拉扯出了嘲讽来:“还真以为自己很值钱?”
苏南浅眉眼之间山水流转,飘花落定之时,绯色的唇挽起了大大的弧度。
她笑得春光明媚:“池公子,你今晚不是要参加一个慈善晚会么,那到时候我们走着瞧,看看我这个落魄名媛到底值钱不值钱。”
她倒是要看看,自己值不值钱。
他倒是要看看,她能有多值钱。
深邃的目光,温婉的目光。
两人在透明空气之中纠缠的目光,啪地一下,断掉了。
苏南浅视线别开,然后走向大门,伸手握住门把,向下一门,出门,关门。
动作一气呵成。
直到她清丽的背影消失在了视线之中,池慕辰才收回视线。
指骨分明的手抬起来,轻轻放在小腹之上。
刚才这个部位的燥热,难耐,是真的…
*
外面还在下雨,雨势似乎比刚才小了一些。
未到惊蛰,天气依旧凉悠悠的。刚才又淋雨了,所以现在苏南浅一接触到冷空气,就觉得不甚舒服。
怔忡了两秒,抬脚便走。
这别墅是欧式风格,装潢精致华美。现在她正走在别墅前面的院子之中,路过了花圃。
一眼望过去,满园的雪白,栀子花。
再无其他,只有栀子。
栀子花香气浓郁,很是浓郁,泛滥到了鼻息之中。却徒惹得苏南浅皱了皱眉,她不喜欢栀子。
只有白微儿,才喜欢栀子花,她可记得清楚得很。
脚步不由得加快些,匆匆几步便走出了池慕辰的别墅院子。
雨滴在空气之中飘散,然后落在她漆黑的发上,瘦削的肩上,以及精致的眉眼之上。
在这一路的槐树之下,顺着走,应该就能走出去了。
一亮黑色的宾利慕尚却豁豁然停在了脚边,刺耳的刹车声,钻入了她的耳膜。
脚步顿在原地。
皱了皱眉,长发垂落在腰际,苏南浅偏过头,男人矜贵的侧脸,完美到无暇。
池慕辰没有回过头,眉眼淡淡,看不出分明的样子。只是漠然开口:“上车。”
然而她微微蹙起的秀眉并没有舒展开,倒是眸中的不耐涌上来。
“不要。”
苏南浅不轻不重地回应了两个字,然后回过头,视线落在远处那虬枝盘桓的槐树上,然后继续走。
没走两步,鬼影一般的黑色宾利慕尚又缓缓停落在脚下。
她的视线又落在他脸上,然后被黑眸的视线纠缠住,引得心脏一滞,继而更加猛烈地跳动。
在胸腔跳动着,一颗火热的心脏。
他沉了沉语气:“我让你上车。”
骨子里面有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倔强,偏生让她再一次拒绝:“我说我不要。”
池慕辰凉薄的唇抿起来,两道英挺的剑眉微蹙,道:“女孩子身子矜贵不要淋雨,况且我不想我刚刚给你吹干的头发马上湿掉。”
杏眸之中的微光停顿,第二句才是重点。
后来的苏南浅才知道,池慕辰这个人啊,他最讨厌的就是,自己的付出被浪费甚至被践踏,无论任何事情。
无论任何事,无论任何人,偏偏——她是其中一个。
践踏他付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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