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心情的关系,当倪子洋迈步走在儿科的重症病区的时候,徒然感到空气冷冽了很多!他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就连呼吸也变得轻柔。
不远处,娇娇依偎在倪子昕的怀里,小肩膀一抽一抽地哭着。倪子昕单手拥着她,另一只臂膀僵硬地垂落,大手紧握成拳。倪光赫站在他们身侧,也是目不斜视地盯着玻璃墙里的动静,他眼眶越发红了,没有落下泪,却是睫毛全湿。
倪子洋上前后,没敢第一时间看玻璃墙里的画面,而是在一边给倪光赫还有娇娇递纸巾,轻语着:“孩子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倪光赫的嗓音是沙哑的,透着浑厚的沧桑:“许是年纪大了,记忆力也不行了。我现在啊,看见这些个新生的小生命,就觉得特别珍贵,就见不得他们受一点点的伤。”
缓缓抬头,再抬头,倪子洋疼惜的目光一点点挪到了玻璃墙里。
这间婴孩重症监护室里,只有一个小宝宝躺在玻璃箱里。那一定就是他的小月牙!
她额头上扎了一针,贴着胶布,看起来特别可怜。鼻孔插着氧气管,胸口跟脚底都贴上了小管子。她小小的玻璃箱边上,摆着各种认识的、不认识的测量仪器,各种小巧精密的液晶屏上有数字或数据线不断跳动起伏着。
她穿了一个小小的尿不湿,整个人一动不动。
她这么这么小,就跟个小兔子一样,皮肤还是粉红的,乍一眼看过去,周身缠绕的小管子都能当她遮羞的衣服了,红的绿的白的透明的,各种各样,只要看上一眼,就能让人感觉到生命竟会是如此脆弱!
心——一片片碎完了!
夏轻轻的眼泪哗啦落下,附在湛东的肩头,看着倪子昕:“子昕哥,医生怎么说?”
倪子昕僵硬的身体线条总算有了一丝变化,他侧过脸,看着他们,道:“医生只说,会全力抢救。这么小的新生儿,不存在危险期,只能过一天算一天,等到她的生命体征追赶上相同月龄的孩子了,那就可以出院了。”
倪子洋张了张嘴,又闭上。
只能过一天,算一天?
怎样才能代替那个小小的生命承担痛苦呢?倪子洋反正是哭了。他也忍不住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他今天为了妻子跟女儿哭了。
浓烈的自责,还有沉重的心疼,将他的灵魂拉扯着,怎么都喘不过气来!
倪光赫抬手在他肩上一拍,无奈道:“别逞强了,阳阳跟孩子都需要你照顾,华阳的事情,就让爸爸帮帮你吧,当你明年有了钱,再还我,如何?”
倪子洋双手扒在玻璃墙上,不语。
倪光赫真是要急死了:“人家儿子从来不跟自己有钱的爹客气,要多少是多少,你倒好,我主动给你你还嫌弃!你要是心里不舒坦,那你给我写个借条,总成了吧?”
“哥,别再辜负大伯的一番好心了。眼下阳阳跟孩子都需要你,银行还款期马上就要到了,你就别再坚持了!”倪子昕也凝眉劝了起来。他知道倪子洋有他的骄傲跟顾虑,但是凡事也要分个轻重缓急吧?
倪子洋眼巴巴地瞅着玻璃墙里的小生命,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道:“好。我明天给你写个借条,利息就按照银行正常的利率来算吧。”
倪光赫:“”
真是,其实他了!
不过,儿子愿意接受他的帮助,已经很难得了!
十点半,住院部大门要关闭的时候,倪子洋硬是把人全都赶走了。他嘱咐父母回去好好睡觉,嘱咐伊藤夫妇明天去公司上班,嘱咐湛东湛南这两对明天好好见家长,还嘱咐了刘宇轩好好照顾家里、接送孩子们上学放学。
他独自坐在阳阳的病房里,看着妻子,心又一下子飞到了小月牙的玻璃墙前。
这一夜,他彻夜未眠!
金色的秋阳穿透了薄雾,梦境里,依稀回到了初始的那一季。空气里仿若弥漫着淡雅的桂花香气,阳阳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留住什么,很意外地握住了一只宽厚有力的大手。
下一刻,她醒来。
“怎么了?”倪子洋的面容有些疲惫,一整晚盯着她发呆,忽见她梦症般举起一只手,吓得他赶紧握住:“是不是做梦了,还是身体不舒服?”
阳阳蹙了蹙眉,脑袋左右摇摆了一下,幅度不是很大,却清晰地明辨了这里是医院的病房。看着身侧空空如也,看着房里只有他们夫妻俩,阳阳甚至忘记了手术前她骂着他混蛋说着用不原谅的话,只道:“这里的医院也是跟澳洲的医院一样,要等孩子出生后满24个小时才会抱给家属吗?”
她在澳洲的时候,生下小羊羊,小羊羊就被护士抱走,说是要在温室里度过24个小时后,才能抱给家属,这是规定。
倪子洋看着妻子慌张的样子,嘴角艰难地扬起一个优雅的弧度:“女儿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不要担心。你现在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阳阳有些忐忑,掀开被子就要下去,把倪子洋吓了个半死。
他几乎是扑上去摁住她的身体,还不敢压着她的肚子,小心翼翼道:“别动,肚子上有伤口!还没拆线呢!”
这一句话,无疑是提醒了阳阳——她肚子上挨了一刀!
谁是罪魁祸首?
就是这个压着自己不让自己起来的男人!
“混蛋!”似是记忆复苏了,她张口咬在倪子洋的肩上,下口毫不留情:“你让开!我要去看看,看看我女儿!”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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