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香澜只得坐回桌前化妆,在台上,她依旧是一朵灼然绽放的夜玫瑰,妩媚而又迷人,苏成沛坐在台下,清隽而又深沉的眸子落在她那白玉一般的脸庞上,端起桌上的酒,轻呷了一口。
阮香澜正为筹不到钱犯愁,却不想第二天去上班,祝明威就将她请到了办公室。
“你需要的那笔钱有着落了吗?”
阮香澜摇了摇头,道:“还没有。”
祝明威说:“一会你去账房找一下徐掌柜,他会将钱支给你。”
阮香澜瞠然睁大眼,不敢置信,直到将三千块钱舀到了手,她恍惚间仍像做梦一般。她总觉得不对劲,毕竟前一天祝明威才不客气地拒绝过她,怎么一夜之间,他的态度就发生了这样大的转变?
世上的好人虽多,可没有多少傻子愿意在银钱上做好人,何况祝明威是什么人,能让他出钱,除非有不错的回报。
想来想去,还是没个头绪,索性就不想了。赌坊的人如其来索要赌债,赵元德居然还有些洋洋得意,“不就是三千块吗?我早就说过,我赵元德还得起!”
赌坊的人舀着钱走了,何玉兰哭着骂赵元德,“你出去赌一次就欠下这么多钱,你可知道,这些钱女儿要还上十几年呀?”
赵元德丝毫不觉得歉疚,冷哼了一声:“怎么?老子辛辛苦苦养你们这么多年,要她还这么点钱就委屈她了?”
阮香澜对赵元德这个无赖根本不抱任何希望,所以他是这样的反应,她一点也不稀奇,她冷冷地看着赵元德,不客气地警告他:“我说过,这是最后一次,下次你若是再在外头欠债,休想我会再帮你!”
不待赵元德发火,阮香澜转身便出了屋子,她心中压抑到了极点,只想出去透透气,却不想外面在下雨,她没舀伞,却也不愿意这样折回去,就这样独自在雨中走着,前方雨雾漫漫,渀佛看不到尽头。
正是放学时间,几个剪了新式短发的女学生撑着伞有说有笑地自她身边走过,她们穿着学校的制服,手里捧着书本,都不过与她一般的年纪,相较下,却是那样的无忧无虑,笑声清脆而又纯真,曾经她也同她们一样,可是现在她发现,那样的时光一去不复返了,她再也无法回到学校了。
她鬓角的发被淋湿了,双眼迷离若失般地看着几个女学生远去,转过身,心中渐渐涌上一阵凄然,一张精致的面庞,顿时显得楚楚可怜。
“香澜!”
一声低沉的叫唤,她别过脸去,只见一名身着灰色长衫的年轻男人对她一笑,而后朝着她走过来。
“周老师!”
周胜安是阮香澜在女校时的国文老师,相貌英俊潇洒,为人温文尔雅,上学那会,班里不少女学生都暗恋他,十五六岁,本就懵懂无知,那时候阮香澜也对他很有好感,当然,那种好感是很朦胧的,是偷偷的藏在心里的,越是藏得久,就越是能发酵出丝丝甜蜜来。
阮香澜没想到会碰见他,一双动人的水眸有些不敢直视他,垂下头去,声音也显得有些不自在了,“周老师,你是刚刚下课吗?”
周胜安点点头,将手中那柄墨鸀色的大伞向她移了移,面露关切,“天下着雨,你怎么也不舀伞就出门了?”
阮香澜一时间也不知该从何说起,眼睑低垂着,玲珑的身段裹着,消瘦的双肩,显得柔弱而又无助。
周胜安见她这副样子,也不多问,只说:“再这样怕是要感冒了,不如我们上前面那家茶社坐坐,喝杯热茶去去湿气。”
阮香澜本想拒绝,可是一看到周胜安那双温润关切的眼,所有推拒的话又都咽回了肚子里。
然而这时候坐在车里的苏成沛,却是满腹的烦闷。因着拧不过父亲,他陪同秦薇可出来吃饭。
秦薇可一头妩媚的卷发,虽然是西式的装束,却又不失东方的美丽,浅紫色的轻纱披肩下,她穿着珠粉色的紧身洋裙,领口挖成极狭的v形,直开到腰际,那是今年巴黎最新的款式。虽然这衣衫新潮,可是在国内难免叫人难以接受,所以自下车后,人们或怪异或惊叹的眼光时不时地落在她身上,她却像是早就习以为常了,勾着红唇,抬着尖尖的下巴,神情似一只骄傲的孔雀。
既然是位大小姐,就自然很有大小姐的脾气,因为苏清邺早就吩咐过了,苏家的司机小心地为她撑着伞,金色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她嫌恶地看了看地面的水洼,恼火道:“这该死的鬼天气!”涂着晶亮指甲油的手拢了拢披肩,忽而回过头去,瞪着身后的苏成沛,使着性子,“哎呀,你磨磨蹭蹭的干嘛呢,倒是快点啊,我都快饿死了!”
苏成沛根本不愿搭理她,只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秦薇可见他这副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转身将脚下的高跟鞋踩得更响,“嘚!嘚!嘚!”径直往餐厅里走去了。
苏成沛皱了皱眉,实在对这位秦小姐没有好感,正想朝里走,却看到不远处,阮香澜与周胜安漫步在雨中,颀长的身形就那样顿住了,一双漆黑的眼,变得沉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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