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欢愉的一顿饭顿时变得兴致全无,三人潦草吃了些,赵云彻便起身说宫里还有事要处理早早走了,天色渐晚,孟瑾瑜便自然要送明玉回府。
一路上,明玉的一对秀眉紧锁着,也不说话,只骑着“雷电”走在前面。孟瑾瑜轻轻夹了夹马肚子,赶到她身边,问道:“小玉,刚才那个钱易同让你心里不痛快了?”
明玉摇摇头:“倒不是他让我不痛快,只是想到他又说起你同沈蓝双的婚约,心里不自在罢了。”
今日出来酣畅地赛了回马,让明玉觉得仿佛又回到了当初他们初识的日子,可是如意楼中钱易同的那番话又让她仿佛从和暖的春风中一下子坠入冰窖。他们之间本不该有什么隔阂,可如今却是想要亲近却不能。
明府到了,两人下得马来,明玉勉强笑了笑,安慰孟瑾瑜道:“没什么,宣王爷不是说了嘛,等皇上回来他会帮我们的。”虽然连她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不过是一句自我安慰的话,可是她向来乐观,不愿自怨自艾,凡事宁可都往好的方面去想,更何况,她并不希望看到孟瑾瑜愁眉不展的样子。
“嗯。”孟瑾瑜点点头。
两人站着愣怔了片刻,仿佛想要说些什么,却终不知从何说起,如何开口。
“瑾瑜师傅,那……那我回去了。”眼神中的依恋一如当初,半分未减。
回头的一瞬间,背后被一个温暖的怀抱裹住。
“小玉,不管现在情形有多么坏,也不管别人说什么,你要相信,我待你之心今日没有一分改变,将来亦不会变。”
明玉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他的心意她从来都知道。明玉点点头,努力嗦了嗦鼻子,笑了笑:“怎么又说傻话了,天色不早了,快些回去吧,要不然孟夫人可要牵记了。”
孟瑾瑜只得不舍地放开她,目送着明玉的背影走进明府。
赵云彻监国代理朝政颇是信任孟瑾瑜,每日退朝之后都会召孟瑾瑜留下二人再对一些难办的政事商议对策。渐渐地,朝中其他大臣便生出些不服气的人来,说孟瑾瑜年纪轻轻,能力有限,不明白何以宣王爷如此信任他,什么事情都只找他商谈;当然也有一些人了解孟瑾瑜的为人处世,便替他辩驳,孟瑾瑜在西江的时候能将这么多棘手的事情一件件处理好,可见是个有才之人,他又得民心,虽年纪轻,可却如潜龙一般,日后必是大有作为之人。
明言正对这些朝中的议论之言都不做任何评述,就算有人问他,他也不过一笑而过。只是心里却隐隐存了些担心。
赵云彻出征半月,打了几场胜仗,也吃了些败仗。每次有军报传回,赵云翔的心中都是战战兢兢,这个监国的位置并不好做,更何况君王在外打仗到底是件危险的事情,若是赵云彻发生什么万一……他不敢再想下去。
可是偏偏想什么应验什么,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又过半月,军报传来,赵云翔正同孟瑾瑜在商议修建洛河一带堤岸的事情。军报呈上,赵云翔打开翻阅,一旁的孟瑾瑜只觉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双眉紧锁,拿着军报的手也在微微颤抖着。
“王爷,出什么事了?”
“皇……皇兄打了败仗,已经被北疆大汗俘虏了……”赵云翔颤着声说道。
打败仗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这场败了,下一次赢回来就行,实在打不过就班师回京,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天子被俘,对大楚来说,却是天大之事了。
赵云翔原本一直是个闲散王爷,对处理政事本就不是很在行,更别提遇到这样的事情了,一下子,他整个人都懵了,全然不知所措。
孟瑾瑜的心揪了一下,片刻慌乱之后镇定下来朝赵云翔道:“王爷,莫要慌乱,此时还是先和太后商议,听听她的意见吧。”
赵云彻被俘,整个大楚军队一下子没有了主心骨,顿时军心涣散,这仗也打不下去了。可是天子被俘,又有哪个将领敢下令班师回朝?只能呆在北疆墨澜山附近干耗着。白羽军的副帅张渊心急如焚,可是又不敢贸然出兵,这群北疆蛮子实在可恶,知道正面迎战没什么胜算,竟然派了细作探子潜入到他们的军营之中,打探到了皇上的居所。一个夜袭,他们抓走了大楚最尊贵的天子,将他当作人质俘虏以及今后谈判的筹码。他不过是一届武将,只有打仗是他最在行的事,如今军中出了这样的大事,他除了派人暗中想办法营救赵云彻之外,只能按兵不动,等着京城的命令。
太后坐在凤榻上安静地听赵云翔将事情的前后经过说了一遍,许久,她都没有说话。闭上眼,似乎是在沉思着什么。她这一辈子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当年赵云彻被囚,她痛心疾首,曾去先皇处哭闹,求他一定要将儿子救出来。可是这一次,她却显得冷静了许多。也许是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她也渐渐明白,哭闹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赵云翔在政务上仍显稚嫩,现在这个时候,能拿主意的也就只有她了。
太后想了一会儿,睁开眼来,静静说道:“皇上被俘,势必影响军心。如今当务之急是要命张渊和白羽军一定要不惜任何代价将皇帝安全救出。打仗可以输,大不了回来,咱们还可以重整旗鼓,将来再战。可是皇帝只有一个,若是他有任何闪失,大楚必将大乱。”她看着赵云翔说道:“朝中派系繁多,皇帝被俘一事,瞒是瞒不住的,就只怕这个时候有小人作祟,趁机扰乱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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