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姑姑是这么说的吗?”李隆基抿着唇,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可看着并没什么异样的神色。
宋煜点头。
李隆基看着坐在他身旁一脸懵懂的宋煜,心里忽然觉得很羡慕。他从小就在深宫里长大,父亲每日战战兢兢,为保全他们心力交瘁。父亲名为皇嗣,可实际上都不知道多心酸,整日在深宫之中无事可做,就亲自教导他们读书写字玩乐器,父亲常说所求不多,只希望一家人可以平平安安待在一起。可就是这样简单的愿望,都不行,两位母亲平日循规蹈矩,在父亲的叮嘱下低调得不能再低调,过年了便尽儿媳的本分去向祖母请安,谁知却是有去无回。
他从一出生,便是生活在这个明争暗斗的宫廷之中,虽然还是和宋煜差不多的岁数,可他对这宫中的弯弯绕绕早就已经习以为常。稍有风吹草动,他自己心中也会有所判断。
李隆基想,我的母亲大概是被祖母杀了罢?否则,这么的皇宫里,丢了两个王妃这样的事情,怎么会一点声息都没有呢?
他想将自己心中的猜想告诉宋煜,可是回头一看宋煜一脸懵懂的模样,又轻叹了一声。
算了,这种事情,还是等小煜该懂的时候再懂吧。
宋煜当时不知道李隆基心中的纠结,等到后来他真正懂事的时候,他想起这件事情,才觉得李隆基这样的人,或许天生就是帝王的命。
前,跟母亲说道:“唔,年幼之时并不知道阿瞒原来心中有着那么多的难过,他明明看着并没什么不高兴的,可总会将难过放在心里。他母亲被外祖母所杀之时,阿瞒不过才七岁多一些,却能那样不动声色。也难怪圣人舅父要将他立为太子,并且每年都让太子监国一段时期。”
一晃,便是十几年过去了,昔日还是一团孩子气的小正太如今已经是个头都要赶上李宸的少年了。
李宸看着她的儿子,又看了看散了一案桌的书籍,微微一笑,真的不愧是宋璟的儿子,看书的习惯都跟他父亲一模一样。
李宸没有理会宋煜说太子李隆基监国的事情,只是在旁边的躺椅上坐下,“唔,你这趟跟悟云大师去神农大山游历,可有什么想法?”
公主早些年便说要将宋煜扔给悟云大师,让悟云大师带着他一起去游历,这个念头在一年前终于付诸行动,公主将小郡王扔给悟云大师,然后又将身边最得力的舒晔也拨给了小郡王,带了几个拔尖的暗卫,便去游历了。
悟云大师是出家人,行踪十分飘忽,并不是什么地方都会有驿站,但所幸没有驿站还有墨家的机关鸟可以传达书信,否则小郡王说不定要杳无音信一整年。
驸马对公主的做法没说什么,因为驸马早些年的时候也跟着叔父游历,在驸马看来,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各有所得,小郡王从小读书功课不用父母操心都十分出色,出去走走,看看天地辽阔,于他而言也是好事。
反倒是当今帝王李贤对他的阿妹和首席宰相的做法十分无奈,帝王说煜儿乃我皇家骨肉,又怎能让他流落在外头?
公主听到兄长的话,十分理直气壮,“怎能算是流落在外?悟云大师是何等的得道高僧,能跟着大师云游四海参悟佛法那多好啊,我只恨自个儿不能跟着去!”
帝王听到阿妹说只恨不能跟着悟云大师一起云游,便缄口不语。
自从则天皇帝去世时永昌公主生了一场大病之后,原本心中全是家国天下的驸马心中又装了个公主,不论多忙都得盯着公主。如今新政正在推行,首席宰相宋璟兼管军机处,忙得不可开交,要是公主在这节骨眼上跑出了长安,新政大概就不用推行了。
因为大概是公主前脚刚走,负责推行新政的宋璟后脚就要撂挑子跑出长安追公主去了。
虽然公主再三声明她家驸马先国而后家,她在驸马心中可是永远排不了第一,可帝王李贤觉得这时候不能冒险。于是即使李贤觉得公主那般将小郡王宋煜放出去跟着高僧浪迹天涯这种事情十分荒谬,可也没阻止。
宋煜跟着悟云那个假和尚到处游历,先是到了神农大山里,见到了久闻不曾见面的墨非,也在悟云大师和墨非那里得知了母亲从前所做的事情。
宋煜望着母亲,岁月好似尤其偏爱他的母亲,她看着年轻而漂亮。母亲在问他,此行去神农大山可有什么想法。
宋煜笑着说道:“我与大师他们在蜀地一带停留了数月,有幸看到大唐子民粮食丰收,粮仓存满。后来还去了岭南一带,到广州看到了当地人为父亲立下的石碑,心中十分骄傲。”
宋璟前几年去了岭南道广州,当地百姓居住的房屋是用茅竹盖的,十分容易引起火灾,并且一烧便是整条街。宋璟到了当地之后得知这样的情况,回到长安之后,便给岭南道的都督下了牒令,并在长安派了精通少砖的工匠前去岭南道,将烧砖之术引进当地,当地百姓如今住进了砖房,从前三天两头就容易发生火灾的现象如今几乎没有,广州的百姓为了感谢宋璟,还为他立了一块石碑。
宋煜说的这个事情,李宸也曾经听说过,只是可惜她没见着。
李宸眨了眨眼,望向宋煜,“除此之外呢?你的圣人舅父问你是否想要进朝廷听政。”
宋煜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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