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她与那些深宫女子还有何不同的话,那便是她还能够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在乎的人,为了自己的性命。
然而即便是这样,她也早就已经不是最初的那个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女孩了。八年,能够改变的事情真的太多了。
“或许有一天你会发现,我并没有你想的那般美好。我畏首畏尾,自私,玩弄心计……我,不值得——”古画扇努力控制着发颤的牙齿,看着他的眸子一字一句的说着。
“那怎么办呢……,这样的你我依旧牢牢记在心里。若说当初只是好奇,如今便是刻入骨髓的潜意识了。八年了啊!我怎么办?我怎么办——”纯渊蓝慕轻叹。
你有没有孤独过?
你有没有渴望过?
你有没有爱过?
你有没有恨过?
当一个人对你轻身叹息着他该怎么办的时候,你有没有一瞬间的一梦三生?
轻叹的余音依旧环绕,古画扇却已经潸然泪下。
这些年的步履维艰,寸寸伤心,点点迷茫,都突然烟消云散,豁然开朗。
我怎么办?
是啊!我们都该怎么办呢——
在这个纷扰的世道里,我们又该怎么办呢——
那便这样吧——
额头轻轻触碰到的肩膀是温热的,漫天的秋风袭来,夹杂着落幕的枯叶之蝶。
这一刻,前世今生……
——
清心殿,独自沉默的纯渊帝缓缓起身下地,抬步走向茶房。
清雅幽静的茶房,布局简单,着实舒心。以往这里总是会来来往往一个白衣女子,手中定然捧着茶盅,轻声劝说着让他多多休息。
回头看了眼依旧禁闭的房门,她不知去了何处,迟迟不归。
轻轻将云纹锦袖挽起,学着古画扇往日的动作摆弄着茶具。很快一壶清茶便已经沸腾,目之所及是古画扇方才还未来得及倒掉的茶盅,轻轻拾起,掀起茶盖便要倒向一旁的水槽。纯渊帝的目光扫过杯中茶,却是忽然间顿了手,眸光紧紧的盯着那清色的茶水中漂浮着的一片血红的花瓣。
蓦地,他的手指竟微微颤抖,方才口中那一瞬间清凉的感觉恍若重现,他就说那种感觉是那么熟悉。
轻轻放下茶盅,伸手拾起那一片红叶,放在面前仔细观看,片刻却是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踉跄的后退半步,纯渊帝手指紧紧握着红叶抬步便向房门大步走去,却是又忽然站定了脚步。转身跑到桌案前,枯老的双手快速的翻弄着桌案上的奏折,书籍。
那日止空大师与他讲说当年之事,曾交于他一封书信,让他在合适的时机再看。
后来时过境迁,琐事繁多,他便暂时搁置下来。
合适的时机?什么时机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现在想要立刻马上看到。
找寻半天无果,像一些不太着急的文件,以前都是李修文再打理,可近日里他身体不太好,此事便都是古画扇在帮他打理,却是不知她放在了何处。
一本奏折被翻乱在地,纯渊帝俯身去捡,余光扫过龙椅,却是发现一抹银白静静的躺在明光的坐垫上。
一瞬间,他忘记了再俯身去捡那一本奏折,目光直直的看着那一抹银白的荷包,有些微微颤抖。
蓦地。他踉跄的后退几步,与龙椅拉开距离,目光却依旧直直的看着那一抹不能磨灭的银白。
像是逃离一般,纯渊帝转身便大步向房门外走去,推开房门,身影瞬间便逃也似得消失在门外。
不过片刻,却又见纯渊帝迈着比出门时更快的脚步又回到了桌案旁。
手指轻轻颤着,终于覆上了那铭心刻骨的银白。
一滴浊泪滑落,其中掺杂着多少辛酸。
——
纯渊三十四年初冬。
琪贵妃生辰之际举办宴会,却意外被皇上发现与其子四殿下私通,赤身luǒ_tǐ共寝与一张床上。
纯渊帝震怒,当即下令赐死琪贵妃,四殿下革去皇子身份,收回府邸,扁为庶民。念其妻儿无辜遂不许追究。遣送回齐国侯府中。
那一天,天空时暗沉的,瓢泼大雨下个不停,一袭白衣的古画扇淹没在四皇子府前人山人海中,亲眼看着纯渊蓝烨被赶出皇子府,遣送出京。
随后是面色冷然,毫无一丝哀伤气息的四皇子妃,夕妍雪。她的怀中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儿。一步一步的走出四皇子府的大门,独自行走在大雨滂沱中,一眼也不曾回头望去。
可尽管她如此冷漠,尽管隔着人山人海,滂沱大雨,古画扇依旧感受到来自她内心的落寞凄凉。
那一年他们大婚,她为了姐姐想要去破坏,却见到夕妍雪如花般的笑意,那清亮的笑意,明媚的模样直直的投射进自己心中。
她以为自己是去送祝福,她说:一生一世只为一人,愿他安,愿己悦。
这一句话,便打消了她坚定的决心。
夕妍雪有什么错呢?一个待嫁的女儿心,一颗赤裸裸的真心。
回宫以后,她有多久的时间不敢去见穆雅,她有多少次午夜梦回哭醒又哭着睡着。
那样单纯的感情,却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都有资格拥有的啊!她怎能去破坏?可明明他不配拥有这样的爱意的!
终于,两年的时间,她看到了那个曾经拥有单纯笑意的女子,如今已经满脸冷然决绝。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是她始料未及的,她发了疯的奔跑在大雨滂沱中,直直的站在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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