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兆旭同苏妙然一道出了苏府,江亦柔也不多停留,走出前厅就一路往疏阔轩去。想到先前苏妙然脸上那一抹志得意满的笑,她略微摇了摇头。
苏妙然是如何知晓她身份的?刚才在苏白那里,四下应当没什么人才是,若是有人偷听,凭她的耳力又岂会不知?
若是苏妙然能知道,旁人自也有能知道的机会。
想到此处,江亦柔的心紧了一紧。要是被有心之人知道,再以欺上之罪告到上面,苏沛然肯定落不得好。苏妙然应当不会告诉兆旭,要说的话,刚才趁着她在就能说了。再说苏妙然也不傻,欺上的罪名不可小觑,牵连起来整个苏家都可能受到波及,毕竟——兆旭对她有意。
整件事情听起来,就是她用下人的身份欺君媚主。
如此一想,她倒是有些庆幸,还好知道这事的不是别人,而是苏妙然。这样的秘密要是落到苏欣然那里,肯定不出几个时辰就会传出来。
她一路想,一路往回走,途经清凉阁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低语,不由脚步一顿,侧身隐到了树丛之后。
小道尽头出现两个人影,在前者一身灰袄,头发盘起,一点朱钗首饰都没戴,整个人看上去灰扑扑的,老了好几岁的模样,正是刘氏跟前的秦嬷嬷。后边跟着的人,比起秦嬷嬷要矮上一截,跟秦嬷嬷一般打扮,把头垂得极低,只露出半截洁白的脖颈。
“就快到了,再几步路就是了。”秦嬷嬷扭身安抚了身后人几句,一对细眼珠子四下环顾,神色警惕。
后头那人低低地应了一声,声响极小,江亦柔却听得分明。她浑身一个激灵,僵在原地——这个声音,是刘氏?
她抬眼细细看去,只觉那背影越看越像。
这个时辰,刘氏跟秦嬷嬷打扮成这副模样,是要去什么地方?迟疑片刻,她还是提步跟了过去。
沿着清凉阁边上的石子小径,秦嬷嬷和刘氏一路绕到苏府后院,摸着后门走出了府。二人继续走了一阵,步至街口,一前一后上了一辆青帐马车。江亦柔眯起眼,看着马车渐行渐远,攥紧了拳头。
那马车一看就是特意等在这儿的。
她们到底是要去哪儿?
江亦柔心里的感觉愈来愈强烈,她沉着脸从墙角走出来,正要朝着马车离开的方向去,忽地一道身影落在了她跟前:“是你!”
她眉头一皱,看向来人,只觉得眼前女子的眉眼看起来有几分熟悉,但是她神态间的咄咄逼人之色令人很不舒服。她没有理睬来人,脚步一扭,从旁边绕了过去。
不过对方显然不想这么让她离开,那女子腿一抬,径直横在她腰前。这一下,速度极快,如若江亦柔是寻常弱女子,肯定要撞上去被绊倒。她顿住身形,眼风斜扫,冷冷地睨了过去:“你做什么!”
常戚一怔,而后轻蔑一笑:“一个贱婢,气性倒是不小!”
江亦柔这才想起这女子就是兆临身边的随侍,她莞尔一笑道:“我是贱婢,那你又是什么?”
常戚被她一噎,脸色发青,气得扬起剑就搁在江亦柔脖子上:“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江亦柔瞥她一眼,并没有再出言挑衅。常戚会出现在这里,说明兆临有可能就在附近,不宜将事闹大。
常戚见她沉默,以为她是怕了,心里好受不少,抬高下巴洋洋得意地看了她一眼。
江亦柔懒得理她,四顾之下,并未见有兆临的身影,不由松了口气。
常戚看到她张望的模样,嘴角一翘,满脸的嘲讽:“你这贱婢,莫非是想遇着我们殿下不成?殿下金贵之躯,岂会随便到这大街上来?果真是个蠢女人,懒蛤蟆想吃天鹅肉说的就是……”
话未说完,她手中的剑突然被一股大力抽了出去,身畔原本被自己挟制着的人竟提着她的剑站在了几丈之外笑盈盈地看着她:“常姑娘,你话这么多,你家殿下没嫌你啰嗦么?”
常戚嘴巴一张,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见江亦柔轻跃而起,在半空中一个飞身,一掌击落在她颈后。
她颈后一痛,下一瞬就直挺挺地倒了地。
江亦柔扔了剑,把人拖到胡同里面,正要离开,又觉得把一个昏迷过去的姑娘家一个人留在这儿不大好,就跑到池子边堆了一把泥抹在了常戚脸上。眼看常戚一张白白净净的脸蛋被涂抹得乌漆墨黑,她满意一笑,到池子边净了手,就飞掠到屋顶上。
她远远四望,哪里还有那马车的影子,顿时憋了憋嘴。
不远处的清风酒楼二楼,一名锦袍玉带的年轻公子临窗而坐,他偏过头,正好望见房舍屋顶的青瓦上立着的素裙少女,当即愕住。
少女转了转身子,似乎在找什么东西,看她脸上的失望神情,结果不言而喻。
他把酒杯送到唇边,浅浅抿了一口,唇齿间溢满酒香。酒是清风楼珍藏数十年的太雕,莫说寻常富贵人家,就算是皇室想要,也得从清风楼花重金买去。喝着如此名贵稀罕的酒,这人却端的颇为漫不经心,他手中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案,两眼斜斜地朝那处屋顶看去,眼梢轻微地往上一挑。
“辞霜,你去那边看看,她找的什么?”他放下折扇,用手支着头,眼底染了几分薄醉,微笑着说了一句。
辞霜得了命令,飞身出了清风楼。
江亦柔不防有人突然出现,吓了一跳,脚一歪,险些摔倒。她翻了个身,重新站稳,看到来人,登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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