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莞耸了耸肩,过后就没有再纠结过这个问题。
直到姜延提出带她回家吃顿便饭,顾莞才察觉事态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控制。她一直低头搅拌着自己的果汁,思来想去也只能用最窝囊的理由拒绝他:“我还没有准备好。”
姜延对她说:“男女朋友见见家长是很平常的事情,你用不着准备什么。
顾莞深深地吸气,然后回答:“你一直没有跟父母交代自己的感情状态,听说你要带女朋友回家,他们的态度一定是相当慎重的。”
“那又怎样?”姜延问她。
“我的压力会很大。”顾莞揉了揉额头,“这事迟点再说吧。”
姜延的态度很认真,顾莞知道他不是闹着玩的。她感到焦虑,她没有想过会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更没有计划要跟他发展到这么深入的一步。
顾莞开始换着法子躲开姜延,但又不敢太过分。她终于体会到骑虎难下的滋味,跟他在一起,她总是忐忑不安,害怕他再提类似见家长的要求。
幸好姜延碰过钉子后就没有再作尝试,尽管如此,顾莞还是承受着极大的心理压力。有个晚上,她在姜延家过夜,她又梦见了聂家勇。这回聂家勇很平静,一点也不吓人,只是坐在床尾看着自己。
顾莞仍旧惊醒了,她汗涔涔的,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被姜延紧紧地圈在怀里。在黑暗里,她睁大了眼睛,脑海里闪过各种光怪陆离的画面。
自那晚起,顾莞久未发作的失眠症又复发了。
日子过得很煎熬,顾莞总有跟姜延交代一切的冲动。她好几次差点说出口了,但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她又变得胆怯。
或许是愁思过度,顾莞没有心思照顾自己,一场冷空气扫荡,她就华丽丽地病倒了。姜延知道以后,立即就陪她去看医生。
输完液已经接近凌晨,他问她吃不吃夜宵,她摇头,用带着鼻音的声音说:“头好疼,想回家睡觉。”
姜延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于是把她带回了自己的公寓。
顾莞已经没有力气折腾,打完点滴后,她觉得身体发虚,连走路都是头重脚轻的。随便洗漱一下,她躺下来休息了。
姜延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顾莞卷着被子缩在床边睡着了。她的脸带着不正常的潮红,眉头皱起,好像很辛苦的样子。他探了探她的体温,还是很烫。
想起车上还是退热贴,姜延披了件大衣就到车库取。那盒退热贴是姜雨娴留下的,他忘了她放到哪个地方,于是只能把车上的手扶箱、蓄物箱都翻遍。足足花了大半个小时,他才重新回到卧室,轻手轻脚地给顾莞贴上退热贴。
顾莞生病时一向只能浅睡,感到额头凉凉的,她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她的意识还是很模糊,看到那个不太真切的脸容,她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一边伸手摸他的脸,一边喃喃道:“家勇……”
姜延皱起眉头,她声音虽然很含糊,但他听得出那她喊的不是自己的名字。他按住她的手,低声问:“想说什么?”
她的手指动了动,指缝抚过他的眉角:“我好想你……”
话音刚落,姜延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脑门。他用力地将顾莞的手甩掉,气得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番动静让顾莞瞬间清醒,看见姜延脸色铁青地坐在床边,她骇得脑袋一片空白。
卧室里的死寂死寂的,姜延咬着牙,看着她的眼睛就要冒出火来。
或许的因为发烧的缘故,顾莞的头疼得像被针扎一样。她挣扎了好久,终于主动开口:“姜延,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姜延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但他还是想听她亲□□代,“你把我当成救生圈?还是把我当成他的替身?”
顾莞闭了闭眼,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样糟糕的情况下被他洞悉一切。她没有抬头,盯着被单的暗纹说:“你跟他……有点像。”
姜延强行抬起她的下巴,手指收得很紧:“哪里像?眼睛、鼻子还是嘴巴?”
下巴被他捏得很疼,但顾莞不敢推开他的手:“背影像。”
其他女人要么爱他的样貌和身材,要么就爱他的金钱和名声,但因为什么鬼背影而勾引自己,姜延还是第一次听见。他手背上的青筋暴起,竭力自控才没有去掐她的脖子:“连背影都不放过,你还那么爱他,怎么不缠着他!”
顾莞凄凄然地说:“他死了。”
姜延明白过来,他将手收回,声线紧绷:“蛋糕和那杯酒,都是为他准备的?”
“那天是他的生忌。”顾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频频深呼吸,待气息平稳后才说,“当时我确实想找个人陪陪自己,事后也想过跟你将就一下……”
话没有说完,顾莞就突兀地停了下来。姜延的脸色已经难看得不行,若她继续说下去,她担心他会更加愤怒。她其实也不想解释太多,退一万步来算,她也是理亏的一方,她不应该这样自私,不负责任地玩弄感情。
姜延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为什么是我?”
顾莞抬头:“我觉得你不会认真地对待这段感情。”
“我只是玩玩而已,所以你就可以没有负担地把我当成替身。”姜延替她将没有说出来的话补充完整。从开始到现在,顾莞就没有真心真意地投入这段感情,她一直在自己身上寻觅另一个男人的感觉,她为他做饭、为他打点家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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