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打手上前正要拖人,只听一声“慢”,接着见刘少爷摇晃着身子站了起来,说:“我们正在这里吃酒,你的人惊扰了我们,难道一句话不说就想走了?”
“是呀,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这里的客人,妈妈来去都不吱一声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杜正申轻摇折扇问道。
“哎呀,是我的不是,看我这脑子,被这小妮子气糊涂了,得罪了各位举人老爷,我在这里给各位赔不是了。各位举人老爷大人有大量,宽恕则个。”老鸨向来会来事,边说边向在座的众人福身行礼。
“这个歌伎做错了什么事,值得你在后面又是追又是赶,还要卖到‘闹巷’?”刘朝明没有理她的话,问。
“刘少爷您不知道,这个小妮子做事毛毛躁躁,刚才贵人兴致正浓玩性正高,都因为这个小妮子崩断了琴弦,搅了贵人的兴致,惹得贵人恼羞成怒……我是好话说尽才让贵人息了怒,我要是不处理她,以后还怎么服众?”
“照你这样说,她得罪了贵人,你就要发卖到那等会要了人命的地方;你扰了我们的兴致,怠慢了我们,不会只说两句好话就完了吧?”刘朝明冷笑,“还是觉得我们这些举人入不了你的眼,认为我们好糊弄?”
“哎哟,我的爷,我,我冤枉啊……”老鸨什么人没见过,自是察觉出眼前的刘少爷是故意找碴儿,但在座的都是今年新进的举人,她也不好发作,只得在这里应付。
“这样好了,既然这个歌伎求到我这儿来,而你又轻忽我们,就算两事相抵,你就放她一码吧。”刘朝明受了娶男妻的刺激,原来一直低调行事,但该倒霉的时候还是躲不过,现在索性怎么高调怎么来,胡诌八扯胡搅蛮缠地与老鸨周旋。
众人有些无语,万没想到刘朝明以如此方式救这歌伎,虽有些耍无赖,但仔细一想,也说得过去。万保谦向来没什么书生的酸腐气,率先呼应:“我看如此甚好,我们不再为难于你,此女也能躲过一劫,岂不是皆大欢喜?”
“皆大欢喜你个球!”老鸨心里咬牙切齿地说,但脸上神色不变,“不是我不给各位少爷们面子,实在是我也有我的难处。我管着偌大的春意苑,上有主人,下有一干弟弟、妹妹,我也不能把规矩当摆设,毕竟上上下下的人都看着,如果我就这么算了,以后我还怎么管理这么多人?”
刘朝明沉吟半晌,对老鸨道:“我这里有一首诗词佳作,是从一世外高人处好不容易得来,就赠给她吧,定教你不会后悔。”
于是,吩咐一旁婢女端来笔墨,刘朝明略一思索,在纸上写下了日后让这名歌伎赢得“忧郁仙子”雅名、受益无穷一跃成为春意苑头牌的诗词:《葬花吟》。如果现代人看到,一定会露出会心的一笑。
刘朝明写完,众人上前细看,只觉遣词浅显流畅,音节回环复叠,一位以花自比、如泣如诉、不甘低头的女子跃然纸上……众人不禁齐声叫好!
刘朝明抬手向众人轻轻一辑,说:“这首诗低回婉转,抒情淋漓尽致,堪称千古绝唱,可顶得过这位歌伎的过错?”
杜正申、万保谦等人连连点头:“当然顶得,犹过之而无不及。”
老鸨并不是无知妇女,想她十年前也曾是青楼之中有名的fēng_liú人物,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也是有些功底的,看到刘朝明写下的《葬花吟》,虽然哀伤凄恻,对于寻欢作乐的客人们来说太过悲哀,但绝对是难得的佳作,假若谱上曲子吟唱,肯定会引来无数的客人……想到这里,老鸨立即换上了一副灿烂的笑脸,忙不迭地说:“那是自然!紫妍,还不过来拜谢刘少爷的救命大恩。”
本以绝望的歌伎又有了活下去的可能,赶紧跪伏在地上连连向刘朝明叩谢。
唱戏还要唱全套,刘朝明又在古琴旁坐下,把现代人谱写的《葬花吟》的曲子弹奏一遍,加上他十六岁少年特有的嗓音,边弹边唱之下,众人自那似悲似愤、似激似昂的乐曲声中,只觉声声悲诉、字字血泪,歌停曲终之后,还久久不曾从无尽的悲切与伤感之中回过神来。
刘朝明待紫妍梳洗一番之后,又重新弹奏一遍,弹到关键之处,还要停下来与她详细解说其中要注意的方面。他正讲解的时候,春意苑听到曲子的客人已经有许多人开始打听这首曲子了,老鸨听到手下人的汇报,一边暗自盘算一边是心里乐开了花。刘朝明见紫妍领会的差不多了,才与众人一起离开。
待刘朝明离开之后,老鸨笑嘻嘻地拉过紫妍的手,有些讨好地对她道:“阿弥陀佛,紫妍,你可真是有大福气,现在由祸转福,日后你就等着过好日子吧。”
紫妍却对这个因无意弄断琴弦就要把她送到那龌龊肮脏的妈妈提不起应对兴趣,此刻心里又是后怕又是庆幸,还有些酸涩与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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