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义忠王世子叹道,“这就不好继续往下查了。”
这盐商拿到盐引那会儿,正是淑妃最为得宠的时候。扬州盐政上莫说是圣上的人,就是义忠王的心腹,都不好不给淑妃的面子——毕竟要批复的盐引数量并不算多。
林海想了想还是建议道:“未必。肃端王府财大气粗惯了,直行走不通自然能迂回为战。”顿了顿又道,“虽然我与王子腾这些年意见多有不合,但他素来不会无的放矢。”
后边半句他没明说:王子腾知道自己得罪过义忠王府,既然要给个消息来缓和关系,就不会放个空炮……逗义忠王府玩。
见世子不吭声,林海继续道,“买入卖出数目不符,除了暗中走私到关外牟取暴利之外,也不知道作何用处了。”
这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分明是谁都能猜到那部分官盐流通到哪里去了。
世子终于道:“背后果然还是穆家啊。”私贩盐铁到关外,真的是暴利。
其实穆家行事并不是特别隐秘,但这家人舍得银子,白花花的银子砸下来,自然有人乐意出头为他们撑起一把~保~护~伞。
现在的问题就是想查穆家,得先把穆家上面的~保~护~伞拔了再说。而且皇子们也是出师不利,第一次试着顺藤摸瓜,就怼上了忠顺王。
而顺着王子腾这封信的线索查下去,似乎就简单……那么一点。可没有圣上和义忠王的允许,又动不得扬州盐政上的人啊。
林海自觉该说的都说了,再多的他就推说不知道,反正他已经问心无愧。
义忠王世子不会强人所难——林海毕竟已然离任,此时能知无不言世子就别无他求。世子明白自己现在该做的,就是要向圣上和义忠王讨要个许诺了。
义忠王世子下定决心后,才随口问了句,“你可知道宁府派人去西南采买药材了?”
林海依旧实话实说,“不瞒世子说,这还是我那内侄告诉我的。”
他猜义忠王世子可能对贾珍比较熟,贾琏……他大概得费点口水介绍一番,“就是现在荣国府一等将军贾赦之子,贾琏。”
“他啊……”义忠王的确没啥深刻的印象。他知道那是谁,但人名和长相有点对不上号。
看世子这迷茫的眼神,林海忍俊不禁,“他跟他父亲不一样,是个踏实的,”贾赦袭爵后没多久便惨遭去官,好些年过去也不得起复。他有点破罐破摔,日益贪图起享乐,“也没那么多事儿。”
“那么多事儿”……明明白白在影射贾珍。
贾珍一直爱搞那啥聚会,在京城比较出名。
偏偏义忠王与义忠王世子都是相对自律的男人,对贾珍之才又有点爱不起来。不然贾珍也不至于去投靠五皇子。
想起哥几个聚会也是因为贾珍那封信而起,义忠王世子觉得可用。他点了点头,拱手道,“今日多谢林大人。”
林海对他家有恩,包括他养父和他自己,再说林海娶了王禅,按辈分还比他大……世子对林海不仅不摆架子,言行还很是亲近。
正事说完扯扯闲话,林海一家看看时间差不多就告辞了。
客人走了,世子就把今日所得复述给王妃听。
王妃毫不犹豫,“咱们的信你父王应该是收到了。肃端王这边正该削一削,王子腾既然送了礼物来,咱们也别推出去。”
削弱肃端王,圣上肯定乐见其成。至于太上皇的反应,上面有圣上顶着呢。王爷都出去带兵了,圣上您也别闲着是不是?
义忠王世子应下,回到书房就给养父写信去了。
而林海回到家里,也把今日与世子的话题告诉了他媳妇:谁让他媳妇是贤妃的堂妹呢。
圣上的~后~宫看着一派和谐,实则……该斗还是要斗的。贤妃曾经很是吃过淑妃的亏,当然不会错过回敬的机会。
嫔妃的家人借着宠妃的名头为自家拿好处……这事儿太寻常了,不值得一提。但若是为穆家谋福利,查出来管你知不知情,肯定够你喝一壶的。
听完林海的这番话,王禅的确挺高兴,“回头让……谢你啊。”
她想说“让娘娘谢你”,可刚出口一个字,惊觉这么说不合适,若是换成“我娘家谢你”,又很生分……于是她想干脆糊弄过去,反正该谢就是得谢。
几句话的功夫,这消息来得没啥花费,林海便搂住王禅道,“你诚心谢我一次就成。”说完就在肉呼呼的媳妇脸上啃了一口。
听明白老爷的意思,王禅登时闹了个大红脸,“身子不方便。”饶是她脸皮不薄,却也难免扭捏一下。
咳,用手呗。
过了几天,终于熬到了再次休沐,林海晨练举杠铃时,觉得早上的阳光都比平时灿烂了几分——须知今儿至少是多云,他起来那会儿绝对是阴天。
不过甭管是多云还是阴天,但今儿没风,出行的话还是挺合适的。林海便临时决定,一家三口出门逛逛。
这个逛逛可不是只在京里买买买吃吃吃,而是到郊外走一走。
这个时代的生活水平实在没法儿跟林海他“老家”相比:哪怕林海这种富贵人家,种种不便林海到现在也不能说十分适应,唯独空气质量……
如今已是四月末,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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